“毓秀,你跟朕好好说道说道,那孙霸业居然还活着?”天子终于忍不住问出来,不然他实在不放心。
云润生摸摸鼻子不做声,孙霸业不止活着,活的比你的太子还年轻。
了了一桩事,少年的心情轻松许多,一行人一起往宫中去,少年便在路上跟天子细细解释。
皇宫内,进进出出的官员宫人们个个身着丧服,行色匆匆。
天子死后再次踏入皇宫,心中感慨万千。
“父、父皇!”角落里,四公主的灵魂幽幽飘出来,当即便是一跪,她从前便害怕天子,如今对着天子比自己巍峨一倍的灵魂,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天子淡淡看她一眼,却道:“别逗留了,投胎去吧。”
“呜呜父皇……儿臣不愿。儿臣……想看着弟弟。”
“哎。”天子叹气,想到才七岁的小儿子,确实无辜。落在狼心狗肺的太子手中,还不知道那孩子以后要受多少磨难,怕是过不了多久便会暴毙而亡。
“魏家人在哪?”天子恨声问。
四公主赶紧解释:“他们不知道父皇回来了……他们一直守在弟弟和母妃身边。”
“哼,此时忏悔又有何用。”
宋毓秀越过四公主,径直前往大殿,他那日匆匆离开,也不知眼下新皇是什么结果,老皇叔和重臣会不会含含糊糊的揭过此事,依然认太子为王?也不是不可能。庆国动荡之际,总有些人以为先皇定下的储君登基才更有震慑力。背后的污点,时间长了谁还记得。
“老隆亲王,长、长公主回来了!”天子灵前,依然跪成一片的人群中,一个太监匆匆忙忙去通报精神不济的亲王。
老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太子在哪?”
太监听出他喊的太子却不是新皇,心中有数:“在殿内哭丧呢。”嚎地跟死了爹一样,不对,的确是死了爹。可眼下谁不知道那爹是如何死的。只是大敌当前,又缺个能拿决断的人,一时之间反而僵持不下,魏家一派誓死捍卫新皇,先皇一派的老臣,以及大多数皇亲国戚都反对新皇,然而若是拉下太子,谁来做大庆的新皇?
一时之间,有希望没希望的皇子和皇室亲属们个个躁动不安,摩拳擦掌。老隆亲王实在嫌累,精力不济,若不是担心宋家皇室不稳,当真想躲起来。
听说长公主回来了,老亲王顿时打起精神,一边往外走一边远远瞅着先帝的灵位嘀嘀咕咕感叹:“先皇一生功大于过,于庆国,于我宋家,于百姓来说,先皇当得上明君。膝下儿孙环绕,怎么就没给宋家留下一个有担当的继承人!哎,瞧瞧这些个皇子,赶上大敌当前,谁能担起重任?”
老亲王又是一叹,声音轻不可闻自言自语:“依老叔看来,诸多皇家子嗣,唯……一女子能也。”他再次想起那日所见的长公主,那样让人见之难忘的翩翩少年,为何不是皇子?那容貌,那气度,那品行,那身手,样样出挑,样样都是最好。
为何是个女子!
老亲王扼腕,女子称帝的事他想都不敢想,古往今来从未有过,不敢想,不敢多想啊!老亲王疲倦的摇头,慢吞吞走到阶梯前,对那即将进来的长公主翘首以盼。他希望这位公主能给他带来点不一样的结果,一个更好的选择。
很快,依然如翩翩少年的长公主映入眼帘,老亲王眼眸一亮,公主身旁带回来的那几人,个个气度非凡,不似寻常之人,不知,能不能解决庆国当下的难题。
咦,还有个和尚……
“老皇叔。”宋毓秀拱手,当真回来了他倒是有点犯难,父皇是想回来报仇,找太子出出气,可是,他一个灵魂,太子根本看不见他,要怎么办?
少年发愁的看着身旁巍峨的天子,一时面露难色。
天子却对大师颔首:“麻烦大师了。”
明尘大师点点头:“阿弥陀佛。陛下本阳寿未尽,命不该绝,虽人死不能复生,但贫僧可为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尽一份心意。我佛慈悲。”
“多谢大师。”
连少年都惊讶,不知道父皇和大师商议了什么。
云润生脑中浮现一个词,诈尸。
他尴尬的摇摇头,不自在地看向少年,无论使什么手段,一定要让那位太子受到该有的惩罚。
灵前,憔悴了许多的太子一直在哭,哭的眼泪都快流干了,可他却没想停下来,唯恐停下来就会面对众人责难猜忌的眼神。他一边哭一边不断的安慰自己,不怕不怕,父皇的遗诏说好了传位给他,他就是正统的皇帝,他只要等到登基大典,坐稳皇位以后,那些人将来通通得看他的脸色。
天子的尸身前,一排排的侍官静静守候,周围放满了冰块,秋天还有点余热,谁都不敢疏忽大意。
太子的身后,则是太子妃一行女眷在嚎哭,哭的最伤心的莫过于天子的妃嫔,等陛下入了皇陵,她们这些女子就该离开皇宫了,有儿子的随儿子走,没子女的只能青灯古佛去皇庙等死。还不知道这位新皇是个什么意思,会不会心狠手辣,把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