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易见有罗培、孙轻引路,于是欣然而往。于路,陆平悄悄地告诉韩易,付薪不欲自己的身份暴露,对罗培、孙轻说韩易只是与其有旧,今日要前往渔阳犷平县赴任,因看在往日的情份上,答应借路一行。
韩易问陆平为何在常山国滞留了许久。陆平说道:“表公子在常山国中的处境并不甚好,因为他不是太平道的高层头目,加上其的入教引路人唐周的背叛,对太平道的伤害极大。所以,常山国中的黄巾各级头目凡是知晓付薪身份的人,大都对其阳奉阴违。表公子听闻朝庭有意阴谋离散常山国中的黄巾军,因其手中可信任的人手不足,于是将我留了下来。”
韩易皱眉说道:“难道表兄在九门县的几战中,还不能树立起自已在常山黄巾军中的威望么?”
陆平摇摇头,说道:“常山国黄巾军在下曲阳之战后,属于联合之军。张宝虽死,但其属下大将大部都存,能够完全听从表公子的军队,只有万余人。而到达常山之后,黄巾军各头领因为朝庭大军的逼迫,才不得不聚在表公子之旁。在九门之战后,表公子虽得不少黄巾军头领的信任。”
“但朝庭大军一退,黄巾军失了外部的压迫,加上赵国黄巾头领陶升的到来,使得事情大为恶化……特别是张牛角,自持在常山国黄巾军中的威望甚高,自身的兵力也强,听命之人也众,于是时常挑战表公子的地位。半月前,更擅自出兵攻打巨鹿,有意将整个常山国再次拖入战火之中。”
“张牛角部在巨鹿的进展甚速,听闻朝庭在西北的战事吃紧。本就因势而降的黄巾军众将,如褚飞燕、郭大贤、黄龙、张雷公、刘石、王当、绿城、陶升等黄巾军头领,皆蠢蠢欲动,磨刀霍霍,准备随时出常山国策应张牛角大军。现在能够听从表公子之命行事的,唯有孙轻、左校、李大目等三四万人马。”
韩易皱眉说道:“不是叫你去防备朝庭所派之人的阴谋吗?张牛角这分明是遭人挑拨所至。俗话说一军难容二主,张牛角既然不听,要么当断则断,速速将其斩杀。要么好合好散,与张牛角部分道扬镳。怎能被其引动了其他黄巾军头领全部再叛呢?”
陆平叹道:“表公子心地仁善,为人又有些优柔寡断,一直想着常山国中的黄巾军本就势弱,不能起内乱自相残杀,使得自身的实力大减,反被朝庭有可乘之机。不想人心不从其愿,还是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滑落。”
韩易摇了摇头,观付薪在领军做战的兵事方面,就连横行天下无忌的皇甫嵩也不是其对手,不想他在处理军中内务方面如此的不智。自相残杀内乱的名声确实难听,可有时自相残杀的内乱之后,自身的实力不降反升,也是有可能的。像大败之后,还山头各立的黄巾余军,在劝说不听后,就因当断则断,岂能因为张牛角一人之故,而陷数十万人于战火之中?
韩易一行北上不数日,就来到了常山国的郡治元氏。一路之上,韩易见各地的粟苗葱葱,生产恢复的不错,去年一整年没有收成,今年若不起战火的话,至少可以有六、七成的收成。只是经张牛角的这一战,战火再起,这播下不久的粟苗怕是成为野草了。
韩易在元氏的郡守府中等候了许久,付薪才姗姗来迟,在挥退了府中的侍从,这才将面上的铁面摘下,露出了一张虽然年表,却苍白无血,胡须拉扎的脸庞来。
只见他满面的颓废之感,见着韩易之后,这才扯出一丝笑容来,说道:“易表弟,别来无恙,咱们有多久没见了?”
韩易笑道:“小时表兄住汉中的成固,小弟住汝南的召陵,咱们每三年才得见面一次。如今小弟刚满二十一岁,算来刚好是三年未见了。不想才区区三年的时间,表兄就做下了如此大的事业来,不但威名镇天下,就算是地位也可比一郡太守了。付氏有子如此,也算是得慰先人了。”
付薪苦苦一笑,说道:“易表弟又来寻我开心,我日日不敢以真面视人,哪里算得上能告慰先人。现在也不过是苦苦维持罢了,这黄巾贼真是扶不起的烂泥。”
韩易奇怪的问道:“表兄不是在雒阳寻求机遇吗?怎么会前来河北冀州,又与黄巾贼牵扯上了关系?”
付薪长叹一声,将自已的经历一谈。说道:“本来我在巨鹿时,就准备脱离黄巾贼而去,去往太行山上隐居读书。不想黄巾贼在半年后的形势就大变了,转盛为衰。当时成章也与我同在太行山中隐居,闻知张梁被困,于是苦苦哀求我下山救人。”
“我推辞不过,只得随他下山一行。到时恰好张梁兵败,只得收拢数千残兵前往下曲阳,不想张宝也已身死,黄巾就此告灭。本来我也欲就此身退的,却见皇甫嵩在下曲阳城外欲屠十数万黄巾降贼,又因一时心善,救了他们一命,不想就此背上了这个包袱,此时想抛也抛不掉了。”
韩易笑道:“想抛有何抛不掉的,反正黄巾贼中知晓你的真面貌之人极少,你弃了他们而去,又有谁人寻得到你。”
付薪苦笑摇摇头,说道:“我为黄巾的天道将军,常山国中数十万人的性命,皆操之我手。朝庭本就不愿受降他们,此时更在暗中施计,意欲设法灭亡了他们,我岂能在此危极之际弃他们而去呢。”
韩易笑道:“可是他们又有几人愿意听从你的建言?你这天道将军根本就名实不符,你把他们当子民了,可他们却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