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得像只飞鸟。他一直在他们后面跟着,他气喘吁吁地跑到他们在的巷子口。他倚着墙,慢慢蹲下身,脸苍白得令人心疼。手攥紧再松开,反反复复,可没来由的,她觉得……
如果她真的被打,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冲出来保护她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粉丝。
他呼出口气,隐匿在角落,目睹她和白芷的离去。来到姜闲的车前,眼中满是警告,姜闲的车朝他撞去,他不躲不闪,淡定得仿若不畏惧受伤。
他自嘲地笑笑,走去地铁站,地铁开了,走了,他没有搭上任何一班。而是在站台一路走着,折返,像在等着什么人。他的眉头皱起,按上额头,疼痛的样子。跑起来,伴随着地铁关门的警示声,他来到她所在的那截车厢前。手颤巍巍的,额头滑过汗水,向来什么都不行于色的他,一定很疼吧。
他的身体的确不好。
为什么他这般疼,却用最温柔的声音,对她说:
“明天见,童颜。”
来到熟悉的夜巷,78号,碰瓷老太太的家。她摔下来,路浓接住她,撑着的手肘,是划破的道道血痕。他痛楚的表情,收得很快,她压根没注意到。因为,她全然都在看无脸鬼,一门心思放在无脸鬼的失落话语上。
她忽略路浓回到家没先开灯,也不甚在意他为何热天穿起长袖。她吃着他的晚餐,很专注,没有看见头顶,他投来的探究目光,以及……浅到不行的笑。
他送她去地铁站,他们站在十字路口,嘈杂的周遭,倏然陷入沉寂。
她听到自己对他,信誓旦旦地说着:
“不会脱粉。”
他的手捂上她的眼,他的话毫不弱于她先前的誓言,反而更有震颤她灵魂的决心。
“我好像喜欢,但我没法确定。”他说,“我决定先拿回我扔掉的心。”
无数颗星星聚上他的眼底,路口的风再次把他的校服吹得鼓起,刘海凌乱,他的脸还是白得没有人味。可是眼里的光,让他的不食烟火有了那丝被称为希望的烟火气。
如果当时有好好听见,好好看见,她会怎么做呢?
看着他走回夜巷,从破旧的信箱内,取出另一把钥匙。打开老太太的屋子,悉心地用抹布擦拭屋内的边边角角,这就难怪,这间屋子,丝毫没有人去楼空的霉味和积灰。
他站在窗户前,说:“奶奶,来了啊……”
她看见碰瓷老太太,说离不开死亡现场的她,出现在这间屋子的角落,飘近路浓,她依旧弓着背,嘴巴张合,哽咽一片。
“对不起,小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她一直在那儿说,可是,路浓没有看老太太。她飘近,直视路浓的脸,他——
竟然在哭?
一滴泪滑下眼眶,他深吸一口气,克制更多泪水涌出。
“奶奶,希望你能好好地走。”他说,“不要痛苦着。”
老太太:“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那么多声对不起,得不到路浓的没关系。
是为什么呢?
她惊疑地飘在半空,看着下方统统兜在她视野里的世界。她把盒子交给任务对象,她满怀不安地想看任务成功与否。她看见说去厕所的无脸鬼,出现在十字路口。他飘到马路中央,狠绝地摧毁老太太的灵魂?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说:“看见你还在,我的颜宝宝会伤心。”
只是为让她安心吗?她能读懂他眼里的怀念和熟悉,甚至有亲近,他记起来了吧?为什么老太太要说对不起,她亏欠着路浓什么?她明明是……
为救许之遥而死的啊。
她不懂,就像她不懂,教她做罗宋汤的路浓,为什么很是怀念地看着她家的全家福,为什么会对着飘在她后方,她没有看见的老爸,露出旧友相见的表情。
“你爸笑得很好看。”
他说的时候,她的老爸在她身后,手圈着她的肩,是笑着的。
他们是认识的?
她为什么一点不知道?
路浓做得罗宋汤,味道和老爸的出奇相像,仅仅是巧合吗?
第六感告诉她,不是这么简单。
卧室的吉他一直在震颤,她清晰看见里面的无脸鬼灵魂被挤压,她想,他那会儿是特别难受吧?再触及路浓的手,更冰冷,脖颈绷起的筋,也是在忍着什么?
路浓和无脸鬼,是不能待在一起的?
她提着做好的罗宋汤去见大仙女,走进超市。拐角的地方,路浓,靠在墙边,揉按太阳穴。有路过的人,朝他看去,有路过的女生,犹疑一会儿,又扭捏地走到他边上,问他要联系方式。
他抬眸,眼底冻得女生拿着手机尴尬杵在那儿。旁边的朋友喊她算了吧……拉着女生走了。
他又再度低垂下头,望着脚底的影子,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后,她抱着吉他气呼呼地走出来,和吉他说着什么,一会儿气一会儿笑的。他就这么看着她无视着走过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