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还不是本姑娘不畏强权帮得你一把对吧。”
“在我看来啊,官差不是应该威风凛凛吗,瞧你,低声下气的人家还没好脸色给你看,有什么意思啊?”
祁焕之立时沉默了,暗暗咬了咬了牙,握紧了拳头,心道,连你也这么觉得吗?
自己凭着一腔热血考取功名,寻得一点点机会,便努力的办事,想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可他混了这么多年,依旧站在原地不动,虽是手下领着几个属下,他自己也不过同他们一样是个替人跑腿受人压迫的人罢了。
他从不曾恨自己出身贫寒,却还仗着自己能在帝都有得一官半职而沾沾自喜,如今看来,却突然有些可笑了。
“诶啊,我说你啊,还不如跟着我闯荡江湖,姐姐带你吃香的喝辣的,江湖上谁还给你这种气受?”
根本没看祁焕之神色变化,沈倚依旧自顾自的说着,在她看来,乐得自在才是韶华不负,何必过让自己不痛快的生活?
“你不说话会死?”祁焕之转过头,眼睛里仿佛有火苗在燃烧。
“呃……”这才看到了他眼底的怒色,沈倚愣了愣,连忙讪讪的摆摆手,“你当我没说。”
心里却是默默道,小气鬼,我说的可是事实,像你处事又不圆滑,做什么官啊?
想到这里,不免又在心里将他鄙视了一番。
“走了。”心底被激起了千层浪,极其不平衡,祁焕之拉开沈倚放在肩上的手,简短的说了两个字便走了。
咦?不说钱的事了?见祁焕之早没了找她要钱的兴致,或许是直接就忘了,沈倚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突然觉得夜色真好。
虽然是说着没心没肺的话惹得别人不快,但是她又没说错对吧?
一边替自己的行为安排着理所当然的理由,一边心情大好的踢着步子跟在祁焕之身后走,前方的背影阴暗的有些可怕,她权当做没看见。
“哇哇……哇哇……”突然间,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奇怪的声音,两人同时一愣,停下了脚步。
“哇哇……”声音又一次传来,而且比刚才的声音还大了几分。
“什么声音?”祁焕之神色凝重,一身阴霾全无,看着沈倚,低声询问。
“好像是,”沈倚皱了皱眉头,侧耳仔细听了听,“婴儿的哭声。”
☆、似鬼非鬼
“原来是孩子在哭。”祁焕之松了口气,“半夜三更的突然出现也是吓我一跳,不知道谁家的孩子。”
“你果然是脑子不好使啊。”沈倚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低声道,“这像是正常孩子的哭声吗?”
祁焕之闻言一怔,这才凝神细细听去。那哭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却又好像是被什么捂住一般,有些沉闷,而这哭声中,似乎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低笑,这种低笑的音调却又不似孩童声,十分怪异,听不真切。
祁焕之转过头,睁大眼睛看向沈倚,只见沈倚突然神秘兮兮的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孟府大院,这声音,正是从这院子中发出来的。
“去看看!”祁焕之说着就回过头往孟府大门走去,被沈倚一把拉住,扯到了一边墙角下。
“你觉得我们还能从大门进去?”沈倚一脸不可救药的表情,随后又偷偷指了指墙边,抬起脚步小心的靠着墙走。
祁焕之微微疑惑,也没多想,跟着她一直走到另一侧墙角方停下。
“嘘。”沈倚回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后退一步,足尖一点,便轻轻跃上了墙头,没发出一点声响。
好轻功!祁焕之暗叹一声,也提气随着跃了上去,落在她身边。
这处墙顶有一外一内两个斜面,两人不敢轻易进到府内,便悄悄趴在外侧墙顶,只探出一个脑袋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孟府内的人显然也听到了这种声音,早已乱成一团,根本没有人注意这边的的动静。
所有人都战战兢兢的盯着灵堂中央,面色苍白,包括孟全,孟夫人也一脸惊恐的紧紧盯着灵堂中央的那具棺材。
时断时续的婴儿哭声以及那种怪异的低笑声正是从那棺木中发出,只是此时声音已渐渐低弱。
沈倚和祁焕之瞪着眼睛互相看了一眼,都从对方眼睛里看到了震惊,此时一听,方才觉得那种低笑声像极了女人哄孩子的声音。
“老……老爷,这,妡儿会不会……”孟夫人双手抓着孟全的衣袖,声音不住的颤抖,是不是还活着?她没办法说出口,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胡说八道!”孟全强作镇定,声音已然没有了气势,后背和手心里全都是冷汗。
孟妡入殓之前确实是气息全无,身体都已经僵硬,又怎么可能活过来?况且,这孩子的哭声……尚在腹中的胎儿,又怎么会有哭声?
想到此处,孟全直觉得全身发凉,又是一身冷汗。
“要不要打开看看?”孟夫人脸色惨白,双腿止不住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