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善心,却又不肯付出代价,本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齐白卿冷笑,“王爷可是又想捉弄白卿?这些天来,王爷一有不顺心的事,先是逮着府里的下人出气,而后又随意寻了各种借口辱骂戏弄我,虽说将我纳为幕僚,实则只是供王爷您戏弄的一个出气筒罢了,别人您不敢动,便只能冲无关紧要的人发火,如此行事,当真是‘光明磊落’。”
德昭冷笑,“齐白卿,你胆子倒是大,要知道,你这条贱命,还捏在本王手上呢。”
齐白卿早已不堪被辱,“早知如此,我宁可不要这条命,也不能这样任人践踏。”
他梗着脖子,浑然不知藏在袖子下的手在发抖,面上做出视死如归的神情,仿佛下一秒等待他的就是死亡。
那婢子挨着他,抬头惊异地看他一眼。
书生也不一定是百无一用的。
德庆敛了眸子,沉吟片刻。
倒真小看了他。
小秀才骨子里傲得很嘛。
所有人都以为德庆一怒之下,会直接射死齐白卿,等了片刻,却见德庆丢了手上的弓箭,走到齐白卿跟前问:“那你想如何?”
不乖乖受辱,不哭天喊地地报恩,是要怎样?
德庆比他高许多,齐白卿昂了昂下巴,仿佛抬高脑袋便能提一提气势,他反问德庆:“不是我想怎样,是王爷想怎样?”
当日随德庆回府,他以为自己是要为他效犬马之劳,他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德庆拿药救了他,那便是他的救命恩人了。加上那救命的药,德庆是分月给他,每月定时服下,方可保命,除了听从德庆差遣,他也没有别的法子。
他都已经做好了万死不辞的准备,却不想,德庆压根没有想让他做什么。
越是这样,越令人不安。
德庆这时开口了,带了一抹淡淡的笑意,“本王暂时不想如何,你只需知道,往后你的用处大着呢。”
齐白卿不懂他什么意思。
德庆上下打量他,问:“除了读书,你还会些什么?”
齐白卿愣了愣,老实回答:“读一席圣贤书,便已足矣。”
德庆笑,“本王可不能白养个书呆子。”一脚踢开那个躲在齐白卿身后的婢子,指着前方小路让齐白卿跟上。
齐白卿却回头去扶地上的人。
德庆眉头一皱,指了指那个婢子,道:“你既救了她,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齐白卿摆手就要拒绝,“我不需要人伺候。”
德庆不太耐烦,“你不需要,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齐白卿一吓,只得应下。
转身的瞬间,那个婢子拉了齐白卿的袍角,声音微微颤着,带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奴婢福宝,见过主子。”
齐白卿凝眉一蹙,轻轻应一句:“嗳。”
☆、第27章 惑主
在跨院住了大半月后,幼清渐渐习惯她的新屋子。
她的屋子挨着徳昭的,屋里摆设极其奢华,住着确实是舒适。
从简陋的通铺到美轮美奂的宅子,倒并没有想象中的惊喜,好像以前就住惯的,有时候倚着窗台往外看,看得院子里一树半开半合的海棠,那种朦胧的似曾相似感就更加强烈了。
近来徳昭忙于政务,时常不在院里,幼清一天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屋里作画。
她不喜欢女红,又做不来其他事,如今院里的人都怕她,也不能总是去找崖雪,索性一个人待着。
画什么呢,画院子里的那棵海棠花。
有一回徳昭突然回来,悄悄去了屋里找她,没从正门进,偷偷靠近打开的纱糊窗,从窗台底下蹿出来。
然后就望见了她的画。
一朵又一朵的海棠,画工笨拙,却依稀能辨个轮廓。
她看的明明是院子里那棵海棠树,画的却又不是,倒有些像他在她脸上画下的那种。
徳昭拿了画,与她隔窗对视,笑道:“原来你这样想我,每日里竟偷描着爷为你画的海棠。”
幼清低头不语。
她画的是梦中那棵海棠树,才不是他每日非要替她画在脸上的海棠。
徳昭俯身伸手捏了她的下巴,一双漆黑的眸子直剌剌盯着她左脸上赤红海棠下遮着的红斑,忽地问,“你脸上这红斑,是如何而来的,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幼清点点头。
七年前醒来脸上就有了红斑,姑姑说她原本就这样,并未说太多。
正好有一小点红斑露在外头,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徳昭拿手揩了揩,动作轻柔,不敢太用力,怕弄疼她。
哪里擦得掉,从肉里长出来的,任他如何擦揩,那斑纹丝不动,依旧死死刻在她脸上。
徳昭拧了眉,问:“以前有想过法子弄掉它吗?”
幼清不知他为何忽然关心起她脸上的红斑了,心里想,许是他终于清醒了,知道她脸上的红斑看了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