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声,你又不是不知道睿亲王的脾气,这话要是被他听到,我俩今晚就得陪葬。”
王大夫不以为然,“我们陪什么葬,又不是我们纵了疯马闹事,他虽心狠手辣,却不至于滥杀无辜,你且等着,连姑娘要是醒不过来,有人会比我们更着急。”
太医院院首问:“谁啊?”
王大夫:“礼亲王府里那位。”
“这事,她干的?”
王大夫笑:“你现在才知道啊?王爷都让丰赞领了亲兵去礼亲王府要人了。”
他们两个一边熬药一边说着,叽叽喳喳倒也不无聊。屋里头的情况就不同了,死一般的寂静,德昭守在床边,眼里满是红血丝。
屋外有人来报,“王爷,丰赞大爷让小的来问您,礼亲王府不让进,是现在冲进去拿人,还是等明早再拿人?”
要不是塞外公主因他的拒娶怀恨在心,又怎会累及幼清,害她到如斯境况。
是他的错。
他不该松懈的。
德昭紧紧握住幼清的手,魔怔一般自言自语:“我知你素日善良,但她害你,我绝不可能放过她。你若还不醒来,我明日定会亲自剐了她。”
礼亲王府。
德庆看着旁边大口吃肉的木清子,哭笑不得:“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蠢货?”
木清子停下嘴里的动作,皱眉道:“蠢货?说得好像你有多聪明似的。”
德庆冷笑,“总不至于害人害错了对象,我若出手,自当是一击即中。”
木清子喝口水,不屑:“那你为何不出手?”
德庆:“你以为德昭是什么人,放匹疯马出去就想伤到他?”
木清子没了胃口,心里有些愧疚,“我就想试试他的功夫,没想到会伤到他身边的侍女。作为一个男人,他也未免太小家子气,如此大动干戈,不过就是个侍女,他用得着派亲兵来拿我吗?要知道,我可是塞外的公主,礼亲王府的王妃。”
德庆有些发愁,喃喃道:“那可不是一般的侍女。我这个九弟疯起来,是个六亲不认的人物。你伤了他爱慕的女子,他若真要拿你,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木清子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天子脚下,皇城之中,他敢!”
德庆嘴角一扯,无奈:“他还真就敢了。”
木清子有些慌神,“那怎么办?我是你的王妃,你不救我?”
德庆:“怎么救?他若一心拿你,只怕连我这王府都敢烧。我们汉人有句话,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好自为之。”
木清子听了他这话,立刻往里屋去。德庆跟过去,见她鬼鬼祟祟的,仔细一瞧,原来是在收拾包袱。金的银的,哪样值钱塞哪样。
“你做什么?”
“我回塞外去,不待你这破地。”
德庆双手抱肩,讥讽:“王府早被围得水泄不通,你以为能逃出去?”
木清子急了,“那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故意要害她的!”
德庆摊手,“你自己烧香祈祷人能醒过来吧,否则……”
木清子瞪向他,“怂货。”
德庆:“蠢货。”
这一夜,众人心思各异,有等着看热闹的,也有装作不知情的,几乎所有人都在关注礼亲王府前,睿亲王的亲兵。
这一出八卦,搅得人睡觉都不安稳。
幼清在梦中,眼前画面转了千百次,仿佛是谁的前生今世,张牙舞爪地一起涌向她,她头痛炸裂,却无法躲开。
梦里的她,从小女童慢慢成长为豆蔻少女,她看见自己的父母坐在海棠树下看她荡秋千,姑姑连氏不唤她“幼清”而是称呼“阿妙小姐”,还有德昭,他怎么变得那样年少,他牵着她的手逗她笑,转眼却又骑马在雪地里扬长离去。
火,好大的火啊,火里蹿出大批黑衣人,拿着刀剑屠杀。大片赤红的印记,亲人的血如热浪般溅到她的脸上身上,又烫又疼,她几乎痛死昏厥。
“阿妙……好好活下去……”
宋家全没了,杀得悄无声息,烧得干干净净。
绝望似躲不开的网,她在其间,越是挣扎越是被束缚,忽地哪里破开一道曙光,她下意识伸出去碰,却发现那只是铜镜反射的光而已。
一面镜子,一张残脸。
一半是阿妙,一半是幼清。
想起来了。
她是宋阿妙,也是连幼清。
☆、第73章
第一抹晨曦从云后涌出, 月光被日光取代,每一树的匆匆厚叶布满金黄色的浓蜜, 雾气凝结成珠坠落至地。
德昭惊喜地望着榻上的人,激动得语无伦次:“幼……幼清……你终于醒了。”
他上前抱住她, 不敢抱得太用力, 失而复得的心情席卷全身, 手臂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暂停。
“王爷, 先让我们为姑娘诊脉。”王大夫推了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