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好在,病人年轻力壮,除了烧伤留下的疤痕一时难以愈合之外,其他各项生命指标都恢复得非常好。
事发的那天清晨,那个阿辉向陆靳泓提出想去晒一晒太阳,问他可不可以推自己在医疗所外的旷地走一走。
陆靳泓答应了。
后来,陆靳泓一直在想,如果自己当时拒绝,后来的事还会不会发生。
会的。每当他自问,答案都是肯定的。
陆靳泓推着轮椅,两个人在太阳地里闲聊,阿辉问他为什么会当医生?
“因为想救人。”他记得自己这么说。
“那为什么要当军人?”
“因为想保护人。”
“保护谁?”
陆靳泓不记得自己究竟有没有回答,或许回答了,但对方大约没有听见。
因为就在他开口的那一秒,尖叫与木仓声四起。
医疗所突然被一群荷木仓实射。
营地本就是收治伤患的地方,无论哪方势力都没有理由攻击这里,所以尽管有执勤中的分队,人数上却完全被碾压……
当陆靳泓赶到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
“我记着你的救命之情,”那个叫阿辉的男人被蒙面人保护在中央,说话的时候眼神像捕猎的鹰,“所以不会伤你,不过下一次见面,也许就要兵戎相见了。但愿没有那一天,再见,最好再也不要见。”
直到消息传回国内,经过技术比对,才确定了这个自称阿辉的男人,就是全球赫赫有名的金组织头目的独子,阮郑辉。
金组织游荡于第三世界国家的军|火、药品供应商,没有原则没有立场,金钱就是他们的原则和立场……国际通缉多年,却始终没有抓到过真正的头目。
三天后,陆靳泓跪倒在牺牲战友的遗像前,整整一个清晨,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看着自己的手,是这双手把魔鬼从地狱拉回人间,他的同仁战友们的无辜丧命,从某种程度上都是由他而起。
楚瑜来劝过他,其他人也陆续来劝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知道他是阮郑辉,更不知道他们为了带走他,会这样丧心病狂。”
可是这都没有用。
陆靳泓始终跪在灵堂,一言不发,直到被人按住肩。
来人说:“你是个军人,是个男人,你的天职是守护脚下的土地和身后的亲人,而不是耽于过去。你跪在这里多一秒,阮氏,金组织就多一秒逍遥法外,继续害人。陆靳泓,这是你想看见的未来吗?”
“不是。”
当然不是。陆靳泓斩钉截铁地回答,看着“爵士”的指挥官骆镇南脱下军帽,向遗像上一张张年轻的面孔行礼。
“那就站起来,陆靳泓,这个仇,只有你能为他们报。”
那之后,曾经名冠坎铎,甚至勋章满胸的陆医生开始成日酗酒,烂醉如泥,枉顾军法,甚至宿醉上岗,误诊连连……直到,终于被开除出军籍。
无论谁去求情,军令如山,已不可改。
一颗曾经明亮的星,就这样堕入尘埃——在所有人看来。
陆靳泓没有回国,流连在达坎的酒吧,日夜买醉,直到终于有一天,一个金发女人手持酒杯坐到他身边,眼神妖娆:“怎么,我们的金牌医生看起来有点落落寡欢,喝一杯如何?”
她从袖口露出的手腕上,一簇抽象的鹰翼纹身若隐若现。
陆靳泓举起酒杯,与她的相碰:“荣幸之至。”
*
一声微不可闻的呻|吟。
陆靳泓紧蹙的眉头动了动,想从梦境中挣扎出来,却还是痛苦地沉浸在梦魇中。
“……陆,陆靳泓……”
虚弱的声音,低得像什么小动物的哼唧,却成功地把陆靳泓从不堪回首的梦里成功拉扯出来。
在门边木椅上盹着的陆靳泓一下惊醒,三步并作两步赶到床边。
床上头发披散,面色白得像纸一样的女孩儿刚刚睁开眼。
小鹿似的雾蒙蒙的杏仁眼,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着他。
陆靳泓低下头,躲开了了这道询问的视线,伸手拉开她的被子,查看伤口,就好像对待他的每一个病人那样。
只是,当她开口的时候,他的手指明显颤了一下。
“疼……”她轻声说,猫撒娇一样的气息柔弱。
陆靳泓合上纱布,公事公办地说:“没有发炎,没伤到动脉,很快就会好的。”
“陆靳泓,我说……我疼。”她重复了一遍。
陆靳泓不得不正视她,只见她手放在左胸口,眼睛盯着自己,仿佛在告诉他,疼的不是伤口,是她的心。
陆靳泓重新替她盖上被子,落在床沿的手死死地攥住围栏,面无表情地说:“那个‘掮客’身强力壮,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硬碰硬,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掮客。
赵影忽然想起,在sk在建的救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