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意思是?”谢玖觉得还是问清楚为好,毕竟事关皇嗣,虽的妃嫔可以坐壁上观,可她是经手人,有个一差二错可是算到她的头上。
“告诉她安心养胎即可,若有需要,你再和哀家来说。”张伏慧一想起嘉芳仪就烦躁,嗓子冒烟。胸大无脑的货,有了怀嗣也不知道珍惜机会,成天只知道作,作完了皇后还要作她,如果不是看在贾氏怀着皇嗣,她都想直接踢人去望春宫。
正想反口说,贾氏有什么事还是别和她说了,张伏慧便见禀事太监悄声进了正厅,正与郭嬷嬷打眼色。
“何事?”她沉声问。
禀事太监扭着屁股跪下回话,声音比女子还柔上几分。“回太后的话,望春宫的太监有事求见太后,似是蒋采女有了喜。”
谢玖下意识地望向太后,果然见太后一脸惊喜,旋即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召望春宫的太监进来回话。
“什么时候知道的?确认了吗?可找御医瞧了?”张伏慧难掩兴奋,双眸锃明瓦亮。
那太监四十来岁,微胖,脸像一张烙饼,眼睛圆鼓鼓的,像两个大枣。
“你看吧,咱家没说错吧,人家有了。”贾优翘着兰花指挡在谢玖面前,怒其不争地一指她的鼻子。“你就别矫情了,皇帝的大腿不能松,那就跟蹲茅坑的道理是一样的。统共那么点儿地,你一错后,无数人挤上来,你再想排除都占不上号了。”
谢玖默默地给贾优点赞,把皇帝比作茅坑这太监真特么有才华。
贾优叉腰挡在谢玖跟前,她只听太后那好像十六岁少女银铃般的笑声,根本听不清究竟问了什么,那太监又是怎么回答的。
你是蒋氏请来的救兵吗?谢玖幽怨地望着贾优。
贾优这才后知后觉地闭上嘴,干笑着飘到一边:“咱家这也是为你着急啊,咱家是站在你这边的,加油哦。”
“惠妃。”
太后不悦的声音响起,谢玖连忙挺直背脊,目光真诚地望了过去。“臣妾在。”
张伏慧一时无语。
皇帝宠了个小才人惠妃便魂不守舍,蒋氏可是皇帝抚了她这个太后的面子踢到了望春宫,幸了她也是从前的事了,有了皇嗣纯粹是意外的惊喜,惠妃这也能失惊无神,连叫几声都不应。
这惠妃看着百伶百俐,一听皇帝的消息就乱了方寸,显得一颗心挂皇帝身上。
“行了,都散了吧。”张伏慧挥退众妃。
谢玖感觉到了排山倒海冲她而来的幸灾乐祸的小眼神。
她视若无睹地走在最前面,身后周妃跟了上来,问:“今天还学画画吗?”今天二十三,正是她们约好学画的日子。
谢玖一\夜没睡,实在没精力。“我们改天吧,昨日没睡好。”
周妃点头,“正好,我也没睡好——不过不是因为……不是和你一样,我是绣了半宿的花。”
谢玖无语,不只周妃,任何人看到她这张精神萎靡的脸应该都会认为刺激大发了,羡慕嫉妒恨才失眠的吧。她叹了口气,没有解释,直直穿过人群,佯装没看见杨才人目若秋水,绞着锦帕怯声声的一句:“惠妃娘娘。”
在咸熙宫两次失神已经够惹眼的了,她再和这皇帝新宠站在一起,分分钟被众妃看好戏的眼刀射死。
“就是她?”周妃和谢玖携手出了宫门,轻声问。
谢玖点点头,正要下台阶,便听后面有人叫她:“惠妃请留步。”
她转头,只见眼前看不到来人的脸,挡在面前的赫然是件红色华服的衣摆,里面若隐若现一双朱紫凤头靴。她心尖一颤,还来不及跑,那鬼上半截身子便折了下来,一张白面一般的脸正对上她的脸。
“啊!”
谢玖下意识往后退,一脚踩空,跌下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