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孟知县那张怒不可遏的脸,两边的衙差心里也委屈,知县夫人的声音太有威慑力了,他们不敢不应啊。
“知……”闻大娘刚喊一个字,苏清沅便挥手,“拖下去!”这道命令,她下得果决,没有迟疑,更没有因闻大娘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妪而优柔寡断,仿佛在她眼里,闻大娘就该受此责罚。
这是一个下惯命令的上位者所下的旨令,言语、手势一气呵成,两旁的衙差受到威慑,又再一次应声,“是。”
要真打啊!这知县夫人太狠了!闻大娘瞪大了眼,谁不知道新上任的孟知县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村里的乡亲跑县衙来告状,个个都是满载而归,少一棵菜的,回去便是一车菜;少一根针的,回去便是一匹布,还听说,少一个鸡蛋的,最后是抱了一只鸡回去的。
“是,夫人。”被苏清沅点到的两名衙差,看了眼一脸怒气的孟知县,却还是迫于知县夫人的压力,上前来拖闻大娘。
“知县大人,救民妇啊!”闻大娘刚刚若是假的哭嚎,这会儿便是吓得真哭了出来。
“大娘莫怕,本官为你做主。”孟知县被闻大娘一喊,便回过了神,指着苏清沅制止道,“苏清沅,你敢。不准打!”
“拖下去。打!”苏清沅不甘示弱。
孟知县想掐死苏清沅的心都有了,“苏清沅,本官才是这里的主审官,你给我回后衙去!半雪,半雪,把夫人给本官带回去!”
半雪被孟知县吼得全身发抖,颤巍巍地从屏风后走出来,这还是第一次见大人面红耳赤地发脾气,还大吼,呜呜,大人一定是气死了,否则以大人的温润脾气,怎么会这么失态。
相较于孟知县的暴跳如雷,苏清沅却平静多了,她笑着吩咐半雪道,“你跟去盯着,要打满二十,若未满二十棍,就继续打,直到打完为止!”
但半雪怎么看知县夫人这笑,都是笑里藏刀。
半雪怯弱地不敢挪动步子,苏清沅便在她耳旁低语了几句,半雪这才睁着她又惊又怕的双眼跟着衙差一起下去。
“哦对了,把闻大娘的嘴堵上,本夫人不想听这老婆子的聒噪声。”半雪刚跨出大堂的门槛,苏清沅又不轻不重地加了一句。
恶妇,恶妇,孟知县盯着苏清沅的双目冒火,他看到闻大娘被两个衙差拖下去,心急之下,疾步走过来,“回来,你们给本官带回来!”
孟知县要气炸了,这里到底谁说了算。
很显然,是知县夫人。
在场所有的衙差心里默默说了句。
一……二……三……
紧接着,传来衙差打板子的喊声,一下又一下,打得极重。
郑老伯吓怕了,心道早知道知县夫人这么凶狠,他退一步就是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哪有这么大仇怨。
“苏清沅!”孟知县扬起手。
苏清沅回以浅笑,“妾身好像记得大人您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噢。”一副让你打,你也不敢打的样子。
“苏清沅,你……你!”孟知县到底是嘴硬心软,确实,让他打人,尤其是打女人,他根本打不下去。
就知道你不敢打,苏清沅轻笑,当然,孟知县如果敢打她,下场一定会更惨。她福德可不是江南的柔弱女子,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哼,这个小县令敢打她,她就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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