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形容娘的吗?裴夫子看得可紧了,要不是我运气好碰着他急匆匆出门,还摘不着呢。”
☆、妈宝004
顾越流笑容憨态可掬,纵使嗓音处于变声期的沙哑,但好看的容貌精致得让人不自主的忽略他的声音,夏姜芙接过花,随意拨弄了两下,刹那间,花骨朵竞相绽放,红黄蓝绿交相辉映,如美人笑靥,看得夏姜芙顾盼生姿,“幸不辱名,看来裴夫子有几分真本事,皎皎,回京后你请裴夫子来府,替我好好请教请教。”
“娘,您若喜欢,我再去裴夫子院里找找,奇花异草,应有尽有。”顾越流挺了挺胸脯,眼神极为得瑟。
不等夏姜芙回应,插进来一道声音,“娘,六弟不问自取,行径和盗贼无异,裴夫子目下无尘,知道后恐不会善罢甘休。”
顾越皎冷飕飕瞪着顾越流,眼神比冰渣子还冷。
顾越流害怕得缩了缩,随即又梗着脖子道,“好鞍配好马,良驹遇伯乐,与其默默无闻的盛开,枯萎,不如好好供人欣赏呢。”
裴夫子原名裴白,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年纪轻轻就中了状元,入翰林后,凭着编撰的《百花绽》名声大噪,为潜心钻研培育奇花萌生退隐之心,先皇求才若渴,于书院设花草一课留他授课,凭借精湛的花技和古板严苛的品行,裴白极为受读书人推崇,更有读书人将栽花浇花比作教书育人。
裴白的地位,可想而知。
夏姜芙后知后觉,目光意有所指的瞥向不认同此事的顾越皎,顾越皎抿唇,“就是那位裴夫子,美人笑五年才开花,为了目睹其风采,皇上早有旨意,待花开之日,在京中办场赏花宴,文人墨客,世家夫人皆可参加。”
而顾越流口中裴夫子匆匆出门,十之八九是进宫面圣去了。
夏姜芙面色一白,再看手里的花,感觉有些烫手,“小六,你不会把裴夫子的花全摘了吧?”
顾越流自知闯了祸,不住朝身后的书童摆手,书童浑身哆嗦,尾音皆在打颤,“奴才站得远,看得不甚真切,好像留了一朵?”
夏姜芙略有怀疑,目光忧惧的望着顾越流,让他给自己个准话,顾越流眼珠下翻,不确定道,“周遭还有许多花,应该留了朵吧。”
“我倒是宁肯你说全摘了。”夏姜芙哀叹了声,她肚里蹦出来的她会不知是什么性子?都怪她,常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眼下好了,捅出大篓子了。
顾越流悻悻一笑,不敢再吱声。
“罢了,花都摘了,说再多都于事无补,此刻送回京无异于在裴夫子伤口上撒盐,效果适得其反,秋翠,把花拿去插上。”夏姜芙凑近嗅了嗅,香味浅淡,初闻着有些甜,慢慢的转为凉爽清新,神奇得很,她心思一转,改了主意,“算了,交给秋荷做香胰,香薰也成。”
若是有外人在,恐怕又要骂她慈母多败儿了。
人生在世,夏姜芙素来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谁骂她,她准会逮着机会报复回去,因而,不惧怕外人说,但看顾越流忐忑不安,像被吓着似的,她安抚道,“此事你别怕,出了事有娘顶着呢,和你三哥五哥泡泡温泉,娘和你大哥商量商量对策。”
顾越流眉梢微喜,毕恭毕敬行了大礼,左右拽着两位哥哥朝后边温泉池去了。
顾越皎眉心跳了跳,“娘是不是太纵着六弟了?”
“你小的时候娘不也纵着你长大的,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哪儿禁得住吓,吃不好睡不好长不高了怎么办?”夏姜芙不以为然。
顾越皎无言以对,继续这个话题就该惹得夏姜芙骂他吃里扒外了,于是他岔开了话题,“那娘准备怎么办?”
一时半会,夏姜芙也没个主意,“去正厅说吧,对了,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和你说,刑部梁鸿昨晚把小四抓了,说他私行宿娼,道德败坏,触犯律法理应重罚,要不是我将小四接回来,他在刑部不知要吃多少苦头呢。”
顾越皎步伐微滞,“四弟去了京郊私宅?”
夏姜芙点头。
“我看父亲不在,他皮紧实了,各大青楼酒肆一夜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大街小巷的摊贩皆得到风声,他还敢寻欢作乐......”顾越皎面色渐沉。
夏姜芙漫不经心走着,“和小四没有关系,他多大,哪懂那种事?我看是梁鸿借题发挥,你不是说他上个月私放了承恩侯的陆柯吗,此人趋炎附势,还说消息是你给的让我们窝里反,挑拨离间,手段下作,你别掉以轻心。”
顾越皎讶然抬头,目光晦暗不明,“娘不信?”
“娘信你没有恶意,你们几兄弟可不只是继承了娘的美貌那么简单......”夏姜芙说这话的时候,极为认真和自信,细雨如丝,轻拂过她眉眼,姿容艳艳,比院里的花还要潋滟三分。
顾越皎想起京城上下对他们几兄弟的评价,对夏姜芙的话深信不疑,解释道,“律法新出,总得有人抛头颅洒热血,梁家在京城根基浅,他出面,在外人看来公事公办而非趁机打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