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除了赌博好像没有其他了,这么想着,他心下稍安,赌博之事,李良和魏忠说过会守口如瓶,而随行的少爷们赢了钱,心头没有积怨,想来不会大着嘴巴乱说,事态不严重。
于是,他腰杆直了些,大声说起途中见闻,顾越皎和顾泊远笑容和煦,顾越流胆子愈发大,挽着顾越皎,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
夏姜芙命厨房准备了一桌饭菜,全是顾越泽他们喜欢的,夏姜芙时不时给他们夹菜,自己却不怎么吃,顾越流吃了整整三碗,夏姜芙从顾泊远嘴里知道这事仍诧异不止,“小六,吃太多了肚子会不会不舒服?”
吃多了积食,她担心顾越流闹肚子。
“我还要一碗汤。”顾越流递碗立即有丫鬟弯腰给他舀汤,他回夏姜芙的话道,“不多,吃多了长得高,娘不是常让我多吃些吗?”
夏姜芙看他握着勺子喝汤,点头道,“以前你吃太少了,娘担心你身体长不好。”
“现在我就听娘的话多吃些,没准明年就有五哥高了。”顾越流颇为自豪,一碗汤见底,再让丫鬟盛一碗,夏姜芙怕他逞强,阻止道,“不喝了,下午要饿的话,娘让厨房熬就是。”
顾越流这才作罢。
夏姜芙有午睡的习惯,衙门还有事,顾越皎和顾越涵约着走了,步子迈得又快又急,顾越流看着,和顾越武嘀咕,“朝廷是不是变天了,瞧瞧大哥和二哥火烧眉毛的模样,用不用这么拼。”
顾越泽抿着唇,没作声。
走出颜枫院,周围好似安静了许多,安静得有些不太寻常,顾越流正觉得气氛有些似曾相似,面前就蹿出一帮凶神恶煞的侍卫,罩上头套,押着他们朝外走。
顾越流放声惊呼喊救命,顾越白和顾越武亦惊慌失措没回过神。
“安静些,是父亲的人。”顾越泽低低提醒。
顾越流想起来了,以前顾泊远也用这招对付他们的,他瞬间老实了,饭桌上见顾泊远心情不错,以为不会过问赌博的事儿了,没料到等在着,太阴险狡诈了。
毋庸置疑,四兄弟屁股上都挨了鞭子,比以往好的是还能走路,就是姿势看着有些别扭,顾越流没骂人,赌博是他们不对,这顿打不冤枉,比起以前,这次简直挠痒痒,他不气顾泊远而是气顾越皎和顾越涵,难怪二人逃命似的跑了,估计早料到顾泊远会动手,兄弟如手足,他们竟逃之夭夭,太令人失望了。
天凉,顾越流盖着毯子,面朝下躺在雕花窗户下,旁边依次躺着顾越泽,顾越白,顾越武。
除了顾越泽,其他三人俱是咬牙切齿的瞪着跟前的人。
“三少爷,侯爷让您将钱财拿出来,赌博之事既往不咎。”向春中规中矩立在边上,面色冷静道,“四少爷五少爷六少爷身上的银两分文不少充公了,您身上的银钱,除了用了的二千三百五十两还有二万四千六百六十七两,侯爷说要一两不差。”
顾越泽闭着眼,双手枕着脸,毯子盖住了整个脑袋,好像睡得很熟。
顾越流忿忿道,“向春,你个叛徒,爷我辛辛苦苦攒的银子被你一脚抢了,你把钱还我。”
他怕有人惦记他的钱,自诩聪明的将钱埋在带泥的花盆里,从蜀州带到京城,他还没来得及清点呢,被向春把老底掀了,他气啊,“向春,你还我的钱。”
向春不卑不亢,“六少爷,是侯爷的意思,您有什么话傍晚侯爷回来您与侯爷说。”
四位少爷,四少爷将银钱藏在玉肤膏的瓶子里,五少爷将钱尽数带在身上,六少爷将其埋在长过月亮花的泥里,就三少爷的钱,他翻遍大大小小箱子盒子,身上也检查过,怎么也找不到,不知藏哪儿去了。
钱多会坏事,顾泊远下令将几位少爷的钱收回账房充公,他也没法子啊。
看顾越泽趴着,身上的毯子捂得严严实实,向春再接再厉劝道,“三少爷,您在府里衣食无忧,每个月有月例,在朝廷还有俸禄,那些钱是塞婉公主的,您留着不太妥当。”
顾越泽依旧无动于衷,顾越流呸了,“放账房就妥当了?我们呕心泣血熬了多少通宵才赢回来的,凭什么充公,向春,你把我的钱还来。”
向春苦笑,再次纠正六少爷,“是侯爷的意思。”
“我不管,父亲怎么知道我的钱埋在泥里的,一定是你告诉他的,你得还我。”顾越流心里那个气啊,顾越泽早提醒过他们回京后顾泊远会没收他们身上的钱财,他绞尽脑汁才想到花盆,以为最万无一失,结果被向春轻而易举给发现了,他就奇了怪了,“你怎么知道我的钱在花盆里,你偷偷监视我?”
没理由啊,他埋钱的时候可是四下检查过没人,向春怎么发现的?
向春嘴角抽了抽,暗道,就冲着您每晚睡觉钱盯着花盆笑得那劲儿就看得出端倪,哪儿用得着监视,不过他不敢如实说,怕把顾越流气坏了,只道,“奴才挨个挨个翻的。”
顾越白和顾越武俱是心头一痛,“那些夜白熬了,我的钱哪。”
上万两银子,说没就没了,他们都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