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瞎乱来。”夏姜芙坐在书房中央,敲着桌上的册子,让他们自己翻。
顾越流一把抓过,翻开第一页念了起来,他嗓门洪亮,惊得窗外的鸟雀乱飞,夏姜芙拉着他手臂让他坐下,“坐下慢慢念,这三天要全记在脑子里,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吃食上不习惯就让向春媳妇给你们做,她厨艺好,保管你们喜欢。我寻思着让翠娥跟着去,她在我身边服侍好些年了,敷脸手艺好,她督促你们敷脸,不至于晒黑成你们二哥那样。”
抱着书籍刚踏进门的顾越涵嘴角抽搐,他又成夏姜芙告诫人的例子,明明他白回来许多了,在男子间来看,他真不算黑的。
顾越泽不说话,顾越武也不吭声,顾越流听话的应了声好,顾越白喝了口茶搁在桌上,徐徐开口道,“翠娥不是管着府里的采买吗,她走了府里的事情怎么办?翠娥留下吧,敷脸的事我们不会忘记的,我和三哥五弟六弟互相监督,保证不会晒黑半分。”
夏姜芙倾身上前,头上的簪花随之晃动,流光熠熠,她打趣道,“别以为娘不知你心里想什么,几兄弟里,你最不爱敷脸,你看看你五弟,你俩同时落地的,他怎比你白那么多?”
顾越白和顾越武是双生子,小时候二人生得一模一样,粉雕玉琢,肤若凝脂,跟仙子似的,大些后容貌差距就大了,顾越武肌肤莹白胜雪,比女儿家还要好看,顾越白则略逊一筹,念及此,夏姜芙看着他道,“你眼下瞧着白,出了门别像你二哥成了脱缰的马由着太阳晒,否则晒黑回来,我不让你进门。”
顾越白悻悻然点头,“不会的,娘您别担心,三哥他们敷脸我就敷,不会晒得像二哥那般黑的。”
走到桌边的顾越涵毫不犹豫给了他一记爆栗,“我哪儿黑了?”
夏姜芙说他黑他没话反驳,其他人就不行。
他把夏姜芙让找的书籍放在桌上,顺势拉凳子坐下,说起顾泊远与他说的事,今天礼部收到封来自南蛮的和亲书以及一封写给皇上的信,信上说南蛮公主二八芳华,听闻安宁国人才济济,藏龙卧虎,安宁国男儿更是骁勇善战,骑射俱佳,特向皇上提出和亲。
信是驿差三百里加急送进京的,据说,南蛮公主已启程前来京城了,礼部此番前往西南,没准路上会遇到,顾越涵提醒他们路上多留心,别招惹花花草草,南蛮公主,是为皇上准备的,得罪了皇帝的女人,后果严重。
顾越流看顾越涵正襟危坐以为有什么要紧事,结果是这个,他满不在乎道,“二哥,你是不是想多了,上回南蛮使者进京我就听说了,南蛮公主身材矮小,皮肤黝黑,细眉小眼,很是难看,这种人,我们怎么看得上?”
夏姜芙从小就耳提面命要找个好看的媳妇,他时刻谨记不敢忘,怎么会看上南蛮公主。
南蛮公主,留给皇上吧。
夏姜芙表示认同,她生的儿子是何眼光她还是知道的,顾泊远就爱瞎操心,什么不担心担心这个,她敲桌道,“罢了,不理这件事,小六继续念,念完了娘带你们去别庄,趁着还在京,多泡泡温泉,打好底子,万万不能晒黑了。”
四兄弟点头如捣蒜,夏姜芙说什么就是什么,全然不反驳。
别庄的温泉泡得人心旷神怡,四兄弟离家当天,个个精神抖擞,神清气爽,秋荷研制的防晒黑的肤霜不知有没有成效,夏姜芙吩咐全给顾越流他们装上,又装了诸多珍珠膏,美白膏,玉肤膏,还有玫瑰露,蔷薇露,菊花露。
差不多有近百个瓶子,和衣服堆在一起,装了整整一马车。
天儿渐渐热了,晒一会就出汗,城门外,停满了送行的车辆,妇人拉着少年的手立在车旁,眼含热泪与不舍,嘴里喋喋不休说着出门要注意的事儿,说到最末,又忍不住低头抹泪,西南之行,许多伯爵侯爷通关系将府里的少爷送了来,说是为朝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还不就是捡漏子,此行成功的机会十之八.九,轻轻松松就能得功劳和好名声。
那些伯爵侯爷,心思通透,不费力气捞功劳和名声的事儿怎么会错过?
故而,此番去西南的多是些碌碌无为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李良和兵部侍郎魏忠坐在马背上,侧目对视眼,心下摇头叹息,明明领皇命办差,到头来竟成了给一帮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管家,这一路上,有得头疼了。
在这副依依惜别的画面中,最右边撑着伞的一家子人格外打眼,织金海棠的油纸伞铺开,光芒耀眼,闪得旁边人睁不开眼。
她们谈话的内容,更是让旁边人嘴角抽搐。
“绿色瓷瓶装的是花露,洗脸后抹的,棕色瓷瓶是美白膏,睡觉前敷脸上,紫色瓷瓶的是玉肤膏,白色瓷瓶的是珍珠膏,天天敷,早晚一次,别忘记了。”夏姜芙又叮嘱了遍,听说西南四季分明,湿气重,山水养人,但见过南蛮使者后,她不得不怀疑‘养人’二字的含义。
顾越泽身长玉立,面对夏姜芙一遍一遍的重复,脸上没有丁点不耐之色,“娘,我会监督四弟他们的,您放心,回来前,保证将车里的瓶瓶罐罐全用完。”
“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