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呃,老实头陈萱的确也是头一回到学堂里来,其紧张程度,不亚于魏银。好在,老实人有老实人的办法,陈萱很会摆出木讷脸。当然,陈萱自以为是木讷脸。她以前那种低着头闷不吭气儿的模样,是挺木讷的。可自从听了魏年的话,陈萱不论多么的紧张害怕,从来不会轻易低头,她现在都是习惯性的昂首挺胸,于是,再加上陈萱一脸的不苟言笑,连画画班的林老师见着陈萱都有些拘谨。
魏银是第一次来,又生得这样杏脸桃腮的美貌,林老师是个很庄重的人,但,谁不喜欢相貌好看的学员呢。林老师给姑嫂二人介绍了一回班里的情况,基本上都是初学生。
林老师问,“魏小姐以前学过画画吗?”
魏银摇头,“没有,完全没学过。林老师,画画难吗?”
“不难。只要坚持,很容易。”林老师请姑嫂二人看了班里学生的一些作品,有些只是两三个月,在陈萱看来就画得很不错的。那些人物,就跟真的一样,陈萱觉着,就像那个成语:栩栩如生。
陈萱瞧着,这位林老师的确是有些真功夫的,她就补充了一句,“林老师,我妹妹以后想去巴黎学服装设计,贵校的楚教授建议我妹妹先学些绘画的基础,还得老师多指点她。”
林老师颌首,“那魏小姐选我的课程是选对了,我先前就是在巴黎学油画。”
魏银高兴的说,“就拜托老师了。”
陈萱也觉着这位林老师不错,既然这位老师曾在巴黎上过学,以后魏银要出国念书,说不定还能跟林老师打听一下国外学校的情况。
林老师给魏银选好画架,介绍过铅笔的类型,知道她没基础,便先从画线条学起。陈萱自己则是搬了把凳子,在教室后面的一个角落里拿出书,认真阅读起来。
别看陈萱与魏银都是头一回来学堂,学堂里的学生都很客气,也没人会瞧不起她们。究其原因,陈萱认为,是班里学生们品格好。其实真正原因是,一则魏银生得好,班里女同学待她还寻常,有些男同学跟魏银说话都会红脸;二则就是,陈萱太会唬人了。陈萱是半点儿时间都不肯浪费的人,她只要陪魏银过来,必然要带一本书在身上的。关键是,陈萱拿的,都是纯英文读本,这个年代的人,见到有人捧着本洋文书,一看就是半天,看得津津有味儿。于是,大家纷纷猜测,魏银的嫂子肯定是特别特别有学识的人啦。所以,大家对魏银及陈萱,不知道有多客气。
魏银也觉着,二嫂特别能拿得出手去。果然,让二嫂跟她一起来是对的。
魏银回家还说呢,“我二嫂在外头,特别好,特别会说话,同学们都夸二嫂。”
魏金听闻此事,颇觉不可思议,想着外头那些小崽子们莫不都是瞎子?
陈萱现在没空理魏金这些话了,她就要准备跟魏年、魏银去文先生的沙龙了。陈萱一直很喜欢沙龙的氛围,虽然她读书不多,却非常爱听这些有学问的先生们谈古论今,哪怕就是说些民俗逸事,也觉着有意思。陈萱这次去文先生沙龙,还有一件事,她跟魏年商量着,魏年想再学习一门日语,焦先生不懂日语,陈萱琢磨着,文先生认识的有学问的人多,早年还曾在日本留学,陈萱就想请文先生帮着介绍一位懂日语的先生。
俩人为此还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因为,按魏年的意思,这么点小事,倒不必麻烦文先生,教日语的先生慢慢寻就是。
陈萱对此事却非常重视,而且,陈萱平生第一次反驳了魏年的看法,陈萱严肃脸道,“能快些寻到,干嘛要慢慢寻。阿年哥,你这么想可不对,咱们这么年轻,最不该浪费时间了。这回就拜托文先生吧,文先生人很好,也很鼓励年轻人多读书。他不会觉着麻烦的,我觉着,文先生看到阿年哥你这么用功上进,还会更喜欢你哪。阿年哥你以后可是要成为荣先生那样人的,可不能懈怠啊。”
魏年,“有你这么时时刻刻的激励我,我哪儿懈怠的起来啊。”
陈萱完全没听出魏年话中的掖揄,陈萱郑重点头,“不是我激励阿年哥,是阿年哥你本来就是做大事业的人啊。你要是只想吃老本儿,当初就不会专门跟焦先生学洋话,跟洋人打交道做生意。上回,阿年哥不是还想把生意做到洋人地盘儿上去么。还有,阿年哥你还说你以后是要读博士的人,难不成,你都忘啦?”
陈萱不能置信的看向魏年,一双褐色的眸子里满是震惊,魏年硬是给陈萱看得心虚,“那不能,咱们每晚不都在学数学么?”
陈萱觉着,魏年学习的心态不大认真,不过,她也没说破,陈萱就是说,“等阿年哥请了日文老师过来,晚上阿年哥你跟着老师学日文,我就先自学数学,等我有不会的,再跟阿年哥你请教。你专心学日文就好,有空也别落下数学。虽然现在瞧着要学的东西多,也很辛苦,可这都是在长本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特别想阿年哥你成为一等一的人物。我觉着,阿年哥你应该是那种,你这个人,你做的事,以后叫别人说起来,都得翘大拇指。”
饶是魏年听惯了陈萱的马屁,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