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大雪已经停了好久,地上积雪厚厚的没入人腰,可见这场雪下得竟是百年不遇的大。那少年推开了房门,从屋里拿出一堆狐皮,背在了身后。少年才出门,那中年便也跟上了,想必是中年人还不放心少年一个人出门。离山脚下还有二十里路,是个集镇。虽说是集镇,却是十几家猎户临时拼凑起来的。只因该地地属金国境内,又是临山,所以人烟特别稀少。每到初一十五,周围的人必来此镇换置物品。镇上大部分都是女真人,大都还不会耕种,过着还都是比较原始的渔牧生活,所以以物易物成了当地的主要交易方式。看样子这少年也是带着狐皮去镇上换些生活用品。
街镇虽小,但往外来收购的皮货的人却是很多。街上人来来往往,各自在找着自己需求的东西。少年走到了一个卖粟米的商贩前,将身后的狐皮放在地上,指了指,道:“这堆能换多少米?”那商贩虽说是在金国境内做生意,却是个宋人,与这少年倒也常往来,是熟客。当时金宋两国交恶,却是对两国的商旅礼遇有加。所以有很多宋国商旅来金国境内来做生意。商贩见有生意上门,忙站了起来,看了看后,笑道:“一斗二升。”少年眉头一皱,道:“上次我来还能换得三斗米,为何今日如此之少?”那小贩见他发问,叹了口气,道:“小友有所不知,现在金宋两国又在交战,我等商旅为躲过前线战乱,不得不绕道蒙古。是以这成本平添四层。另外宋境内对粮食交易把关的更死,如今能运进来这些许米粮已是不易,所以价格比较贵了些。”少年人不语,心下踌躇,不知是该换还是不该换。
此时中年人走了过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道:“稚儿,换与他吧。”少年微微一愣,似乎有些不舍,但依然还是将地下的狐皮递交给那商贩。商贩接过狐皮,量了米,交与给少年。少年接过来米袋,正往背上背,却见不远处几个金兵模样的人从远处巡逻过来。街上商贩到也并不在意,在这镇上,时有官兵来巡逻,时不时的拿些东西走人也是常事。只见身后一商贾,见那官兵到来,神色一慌,忙把自己的商品藏了起来。却因为慌张,一件东西却从包裹掉落到了地上。却是把银制弯刀,银光闪闪,让人一看便知是把昂贵的东西。商人暗叹倒霉,却也无可奈何,也不敢去拣。那官兵看了那把弯刀,眼睛瞬间明亮起来。要知道,女真人冶炼技术低下,如此精致的刀具即使他们金国的皇帝也不过有一两把而已,叫他们如何不动心。
当时两国交战,刀具乃是官方禁运的物品,违者以通敌罪论处。只是这商人乃是宋人,即便是被判通敌罪,也是应由宋国判定,所以那商人倒也不甚为惧,只是可惜了那把从西域购置的银制弯刀。在金人眼中,那些比较名贵的野山参和鹿茸在他们眼中跟普通货物没什么两样,但在宋人眼中的比较普通的刀具和铁锅在他们眼中却成了天价的昂贵物品。那几名官兵见那商人身上有此物品,定认为那人身上还有别的值钱的东西。几人瞬时间便起了杀人越货的心思。
其时金国对官兵掠夺商旅判罪极重,概因宋国商人惧怕没有保障不敢到关外做商贸易。金国对关内的铁、盐和丝制品有着极强的依赖性,是以金国对宋用兵,也不敢对宋国的商旅下手。但眼下不同,有如此的证据,他们可以通敌罪直接就可以将这几人就地正法。但是令人费思的是,这商人即便是通敌,在金国境内也不可能是通的是宋国之敌。但几名官兵利字当头,哪管那许多,有个借口就好。嘴里叽里咕噜的哇哇乱叫,说的却是女真话:“你这奸商,私贩兵器,现在我将你缉拿归案,你最好束手就擒。”。见那商人不为所动,只是焦虑的看着周围的同伴,不知所措,像是没听懂他说的话。那士兵勃然大怒,拔刀便砍,几人一时不察,竟被他将一随从砍伤在地。其余几名随从登时愤然,待要反抗,却被那商人阻止。只见那商人面色一沉,手上一揖,用汉语说道:“这位官爷,在下是个生意人,第一次到贵国内做点买卖。不知有何地方得罪了你,惹得官爷却拔刀相向。”虽是讨饶,却说的是不卑不亢。那金兵哪能听懂,但看商人举止似在讨饶,心中甚是得意,一脚踢向那商人,将他踢到在地,将脚踩到那商人脸上,脸上尽是得意之色。只留下那商人心有不甘之色,却也不起来反抗。
那商人常年在外南来北往虽说会些女真话但大都是生意上讨价还价的语言,刚才那金兵的话他却一句没有听懂。但那在一边看热闹的少年久居关外,对女真语言甚熟,言语中哪能不知道这些金兵对这商人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见他出手伤人,几名随从还未出手,少年已是按耐不住,捡起地下一颗石子,手中暗含内劲,用力一弹,那石子“嗖”地一声向那金兵打去,正巧打到那个正踩着宋国商人脸的金兵。少年这一弹虽是简单,却是含着少年多年的内力,又狠又快,当下谁也没有看到。瞬间打得那金兵疼得趴在地上哇哇乱叫。
那几名金兵一愣,还道是那商人在搞鬼,纷纷拔刀向那商人和几名随从砍去。那几名随从整日介跟着商人走南闯北,也是身怀武艺。见他们伤人在地,已是不忿,见道主人受辱,心中更是恼怒,纷纷暴起待要反抗。却见不知何故,那些金兵突然一个个“啊”的一声,纷纷跌倒在地,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