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思邈仔细的打量着小男孩,似乎在看什么世所罕见之物一般,轻轻的对董承武说:“董先生啊,老朽虚活百余岁,也未曾见过如此有邪气的神色啊。”
那小男孩也不忌讳,“老东西,你别不识好歹,家父乃汉王杨谅之后,肩负振兴中华,恢复河山重任,你这老东西若能医得就赶快医治,也算大功一件,若是不肯医,哼,来人。”
立时,后排的武士都靠上前来,恭敬的道:“少主人。”
仔细端详,这小男孩到是眉宇清秀,只不过生的一脸邪气。这会儿更是不见了刚才沉默的摸样,俨然一副小霸王之势,“今天,家父的病,你们是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否则将你们千刀万剐了。”
孙思邈低笑道:“隋杨氏的后人?真是随了宗祖,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长大也是个祸患玩意。我听门下弟子说道,近年来总有奸人挑唆使得中原反唐事件频发,室韦屡屡骚扰边境,就连与世无争的靺鞨部也放言要进攻大唐,看来都是拜主上所赐了。”
“这等殃民之徒,留他何用。”只听得身后的董承武轻喝一声,就出手了。长袍一甩,手腕翻腾连出三掌,这掌风中带着瘴气,直奔瘫在轮椅上的中年人而去。小男孩半露惊慌之色,随从们几乎同时准备抽刀,可他们的速度又哪里及得上拦住董承武的毒掌。
可突然间,董承武才发现自己忽视了那个先前十分恭敬,可自从小男孩发话就半晌没做声的年长者。那老者突然放出自己内力,身形未动,就用内力形成了一道屏障,挡住了董承武的毒掌。孙思邈见状怎能不闻不问,立刻汇聚起了道家玄门内功,抖手间连出数道指力直奔那年长者几处大穴,年长者也立刻感觉到了这些指力,猛一抬头,右手成爪至左下向右上一挥,竟隔开了孙思邈所有攻击。
“二位,不要不识抬举,我是看在二位在江湖上的威望才迟迟不出手的,还请二位搭救我家主人。否则的话,在下不才,就要领教二位高招了。”
趁着那年长者说话的空当,孙思邈早以和董承武对望了一眼,刚刚那只封住孙思邈攻击的血红的手势,一定是数十年前失传的绝学“落魄鬼手”了。董承武定了定身形,双手抱拳道:“敢问阁下可是南宫烈前辈?”
“正是在下。”南宫烈闷声道。
孙思邈邹了下眉头,轻叹一声:“没想到啊,当年宇文家和李唐家都想拉拢的人,竟然投靠了唯唯诺诺的汉王杨谅。”
南宫烈头发尽数白了,但是宽眉阔面间透露着非凡的气宇,并不显老,倒和孙先生有几分相似,他微抬了下手,“先带主人和少主人下山。”几名武士立刻照办,抬着主人领着那小男孩下山了,只不过孙思邈还是用眼睛的余光注意到了小男孩转身前那邪气的笑容,犹如魔鬼降临于世。
片刻后,已经听不见那一行人的脚步声了,南宫烈才又作一揖说道:“还请二位相救我家主人。不然的话......江湖上的传闻我也是有耳闻的,老夫不想伤了二位响当当的人物抢了那《千金要方》和《万毒备注》,还是请二位权衡利弊啊。”
孙思邈一捋白须,大笑两声,“好一句权衡利弊啊。”转身面向董承武,“董先生,你可知道为什么我被世人称为药王,可尽用这天下草药么?”
董承武只是盯着孙思邈的眸子并未作答。
孙思邈长吁一口气说:“世间万物皆按lún_lǐ,相生相克早有定数,每当有一种疾病或毒物出现,则世间必定有另一种东西来制御它。隋不仁,有李唐克之,李唐若不兴,天必降新主克唐,岂是我等能掌握的。老朽行医向来一视同仁,华夷愚智,普同一等,但这大是大非,老朽还是拿捏得准的。”孙思邈背对着南宫烈说道:“南宫先生,尔等挑起各地动乱,祸在百姓啊,我为道者其能助你。敬告贵主上,生死有命吧。”
南宫烈已然听明了语意,双手端于腰间成爪,内力汇聚手端,竟使得血液渗出表皮,双手血红,“那就只好领教二位的玄、毒之术了。”说罢,攻向孙思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