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派一众人谢绝了少林派为他们准备的颇为丰盛的斋饭愤然离开了少林寺,路上找了一处干净的泉水吃了些干粮便又匆匆赶路,安尼师太心情极其不舒,吟了首诗发泄心中的愤慨。吟道:
漫漫沙场血沃沃
壮志未筹心亦忧
长剑闪烁万道光
女儿志比胡须郎
众尼们听了个个悲愤异常,他们心情激动,情绪悲壮,仿佛是前去赴死一般,大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的愤慨,不少年轻尼姑竟呜咽起来。旁晚时分她们到了新密,这是一个不小的镇,因为北通郑州南及少林,是拜佛求神者和南北商贩的要道,所以有许多家饭店、食摊、商铺和客栈,分布在镇中唯一的一条大街上。这里离郑州还有一天的路程,于是安尼师太决定在这里过夜打尖。峨眉派既拜释迦摩尼也拜慧远法师,所以经常下山为大户人家做法事,银两自然不乏。她们包了一间客栈,放好行囊后先派出几位弟子勘查周围的环境和道路,然后到旁边的一间镇上最大的饭店吃饭。这间饭店供应的斋饭不寻常,素鸡、素鸭、蘑菇、木耳等等一应俱全。
此刻正是晚膳时分,饭店里已经有了不少食客,峨眉派在里端占了三张食桌,二十个人点了许多上好的斋菜据案大嚼。饭店正对门口的一张食桌上二个大汉酒喝得高兴,一个是瘦脸人,另一个脸上长了块青疤,见这些尼姑点的菜肴都是斋饭中的精品,比自己吃的鸡鸭鱼肉还贵,瘦脸人道:“出家人素以清贫见称,这帮尼姑怎么这么有钱?”
青疤脸回道:“你问我,我问谁?她们总不会是打家劫舍的吧。”
瘦脸道:“你看,他们随身带的长布卷像是兵刃呢,你想想,一群好端端的尼姑带着刀、剑干什么?”
青疤脸点点头道:“是啊,我也觉得这些尼姑有点古怪,不言不语地闷头大嚼。前些日子东村一家富户被抢,不定就是她们干的,我们去报官吧。”
旁边的一张食桌也坐了二位食客,长的都魁梧健壮,一位红脸大汉插话道:“她们是净土宗的尼姑,做做法事金银多多,打家劫舍是不会干的。”
瘦脸和青疤脸正要回话,门口进来了四个大汉,当前一人年近四十,脸上白净无须,双眼精光闪闪。身后是二位年纪都在三十左右身着黑蓝道装的道士,身体虽然壮实却都有几分文雅之气,最后一人高大魁梧,满面胡须,手中握了根丈长铁棍,肩上背了个长布袋,模样甚是骄横,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态。红脸大汉马上站了起来以示恭敬,另一人也跟着站了起来。红脸大汉双手抱拳大声地道:“肖山大侠大驾光临鄙镇,在下无仞欢迎,请坐!请坐!”接着高声呼叫小二再上最好的菜肴。肖山大侠亦揖道:“今日遇见李大侠亦是三生有幸,李大侠为人奢遮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接着问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李大侠道:“他是在下的表弟姓王名忠,做一些南北货的买卖。”旁边的几张食桌上的食客心想:这位李大侠面生得很,十几年来在这里从未见过,怎么成了我们新密镇的主人了?安尼师太众人原本在安静地进食,只是偶尔小声地交谈几句,红脸大汉的大声呼叫影响了她们的食欲,都恼怒地向他看去。有几个小尼姑下意识的挪了挪手中的布卷。
四人坐下后,李大侠和王忠马上为他们斟酒,态度甚是恭敬。肖山大侠对将三人向李大侠分别介绍道:“这位是虚松道长,这位是虚竹道长,这位是陆正陆大侠。”接着道:“二位道长都是奉信道学之人,深谙庄、老之学,眼下正在研究如何将杨朱之学贯穿于道本源之中,可谓学问高深之极。这二位道长除了研究道学,在卫道方面也不甘人后,比那些挂羊头卖狗肉的假卫道者实不可同日而语。“翘楚”二字非他们莫属啊!老夫每次遇见他们都有光阴虚度之感,真是惭愧啊!”
安尼师太见这位肖山大侠年不满四十便自称老夫,鼻子里不禁发出“呲!”的一声,其他尼姑也心中暗暗好笑。但安尼师太与安德、安平师太等人觉得此人说话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时却也想不起来。
虚松道长谦逊地道:“肖山大侠过奖了,贫道研究道学还甚是肤浅,除了对自然之治和圣人之治略有所窥外,家族之治的乱象贫道就梳理不清了。对在如此的混沌世界中如何修道养德也没能找到途径,所以,贫道也甚是惭愧。”
李大侠道:“虚松道长能够如此自我反省不愧是大德之人,在下也要买些道学典籍修道养德做一个上德之人。”
王忠道:“只是学习典籍大概不行吧,那些和尚、尼姑也是修行之人,但在几年前,在下偶然看见一些和尚、尼姑杀起人来凶恶得很。他们杀一个人便唸一声阿弥陀佛,其中有一个叫什么安然师太的,双眼充满血丝,一张面孔像恶魔似的疯狂地杀人,听说她还是哪个派的掌门呢。不怕诸位见笑,在下后来心惊胆战了好几个月,天天晚上做噩梦,人人都说在下发痴呆了。”
墙边食桌上的峨眉派群尼顿时起了哗然,安尼师太立刻摆手让大家安静,她轻声地与旁边的安德、安平师太进行了一番商量,然后悄悄地传下命令,于是众尼又开始慢慢地进食。
峨眉派的骚动自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但肖山大侠仿佛丝毫未察觉似的接着李大侠的话道:“那位安然师太穷凶恶极、杀人如麻天下是有名的,老夫也早有耳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