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心刻意放轻了脚步,准备走过去吓他个半死。只是她将将才往前迈步一步,正要学女鬼扑上去,却忽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带了冷飕飕的凉冷,“好久不见……”
冷脆的声音,倒是十分像女鬼,先把温苏心给吓了一跳,然后她那迈出去的脚倏然收回,身子一转,就趴在墙上装壁虎。
这是九十度拐角,她刚刚只看到了公冶翊哲,却不想那头原来还有一个人。
“泠泠,”公冶翊哲叹息一声,“你逾矩了。”
明明是说教的话语,却带了深切的无奈和怜惜。尤其是那“泠泠”两个字一声略带怅然的叫唤,三分缠绵七分悱恻,便是温苏心这样的局外人都要听得心一软。
这个,听墙角是十分不对的,但是!撞见公冶翊哲的jq这么劲爆的事,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儿啊走过路过绝对不要错过啊!
若有了这样的把柄,以后两人相处,她才更有筹码啊!
就在温苏心这么天人交战之间,便听得那女子本来冷清的声音,忽然含了蜜饯一般腻腻唤了一声,“哲哥哥……”
陡然的转换,深情而哀切,叫温苏心只觉得猛地被逼着喝了一碗蜂蜜一样黏得可怕甜得过分!太可怕了……
“你这样贸贸然来这,也不怕他们知道吗?”有衣服摩擦声,许是公冶翊哲转了个身,他放软了声音,“泠泠,你已经长大了,不可以再任性了。”
“现在东宫都乱成一团了,谁还管我呀?”她说得极其委屈,声音清软。
“越是这个时候,你不是越该守在太子身边吗?你好歹也是良娣,如今整个东宫都你代掌,你不在,母妃纵使不说你,只怕也在心里存了想法。”公冶翊哲倒也有耐心得出奇,好言相劝着。
说起太子的良娣,也就一位林良娣,温苏心倒也是知晓的。这位良娣的父亲一生戎马,战功赫赫,如今官拜太尉,可谓真正的权臣,是嘉宁帝面前的红人,炙手可热。
只是林良娣显然命不大好,三年前她嫁给太子的时候,她父亲还只是个定远将军。所以她虽然也算一代绝色了,太子妻妾五等里,她也只封了个第四的昭训。
一年不到太子妃没了,当时东宫几个人都不怎么得太子欢心,林良娣倒是颇得太子青睐。但一则皇上觉得她家世不算出众,二则太子念着太子妃旧情,便索性就搁下了,也没能扶正。
结果,嘉宁帝刚一决定另择太子妃,她老爹跟打了鸡血一样噌噌噌升官发财得极快,就前头刚升到了太尉,权倾朝野了。
如此大好形势下下,人们琢磨着,这下林良娣大约是要被升为太子妃了。
只是这林良娣不但命不大好,还作,就在这时候,掌管东宫的她,恃宠而骄,竟然训斥了皇太孙,大大得罪了嘉宁帝和太子。这样的人,是绝然不适合将来母仪天下的。
最后,只看在林太尉的面子上,勉强进封了良娣,暂时代管东宫。林太尉是行伍出身,脾xing秉直,自己女儿不争气,也没什么好怨言的。
只是温苏心倒不曾想到,原来这林良娣同公冶翊哲还有一段jq!所以说,太子同公冶翊哲,不但有夺嫡之恨,还有夺妻之仇啊!
知晓这么一个大八卦,着实叫温苏心有些心惊,小心脏扑通扑通跳。总有一种一不小心若是被公冶翊哲知道她知晓了他这样的秘密,就会被杀人灭口的感觉。
这可是叔嫂啊!叔嫂相恋,有违伦常。
所以,温苏心紧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恨不得自己就真是一只壁虎。
“哲哥哥,你这是不想见我吗?”林良娣语声中已经带了哭音。
“有些话,便是我不说,其实你心里也清楚,你我,如今,只剩下叔嫂的情分了,”公冶翊哲声音温柔,说的话却是一点也不留情。
林良娣嘤咛一声傲娇,大约是潸然泪下了,“我知晓!我知晓!我都知晓!可三年了,我都忍了三年了,总算到头了!”
“太子待你一向都很好……”
“那又怎样?我又不喜欢他,我才不要做什么太子妃!我想见你,想得发疯,可你却总避着我,”林良娣有些任性地道,语速飞快,“哲哥哥,我知晓每年这一ri你都会来这,所以特地找来的。听说,父皇有意将我妹妹许配给你,可是真的?”
公冶翊哲拿扇子一下一下敲着栏杆,发出咚咚的轻响。沉默半晌,最后他终究还是一声无奈的轻叹,“泠泠,以你父亲如今的地位,你妹妹是不可能许配给任何一个皇子的。”
林太尉战功赫赫,手握军权,嘉宁帝一心扶持太子,必然是不会允许其他皇子做大的。
但女人看问题并不从这些功利上来分析,故而林良娣立时追问道:“那哲哥哥你呢,你喜欢她吗?”
“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当年我喜欢你,结果害了你。我喜欢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公冶翊哲声音越发温柔了,仿佛能掐出水来。
“那瑞孙轻蓝呢?”林良娣有些犹豫地问道。
听到这,温苏心心里一声长叹,低调如她,活了十五年也没招惹来什么桃花。但显然上天是公平的,一砸就砸了公冶翊哲这么个fēng_liú纨绔大桃花给她,完全就是一整片桃花林的威力,一个人就让她成为无数女子的假想敌。
公冶翊哲笑了一声,“太子的人,与我何干?”
林良娣也跟着破涕为笑了,“我就知晓哲哥哥是不可能喜欢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