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苏心的手被美妇人握住,她笑容僵硬,有些哭笑不得。瑞孙夫人一声一声唤她蓝儿,可她却真不是瑞孙轻蓝。昨日一醒来,忽然看见自己顶着一张陌生的脸,还在一个完全陌生的闺房里,连她自己都吓得快晕过去了,她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呢。
瑞孙夫人身后站着一个一脸尴尬的中年男子,那俊朗清癯的男子在看到车内的公冶翊哲以后,他有些干涸的眼眸里乍然出现掩不住的惊愕,然后急急上前行礼,“下官参见贤王!”
瑞孙夫人并就一干下人,立时都醒悟过来,齐齐跟着行礼,“参见王爷!”
“你就是那个传说中说是cǎi_huā贼却又衙门管不了、说是嫖客但又从不付钱的四王爷贤王?”温苏心睁大了美眸问道。
公冶翊哲最是fēng_liú,这家闺秀那家千金,多少投怀送抱做了他的床上娇客,真真比cǎi_huā贼还可怕。但奈何都是送上门的,漫说他是当今皇上第四子封了贤王,便他不是王爷,谁能拿他怎样呢?
他还最爱混迹青楼,各家花魁争相送帖子来相请,恨不得倒贴银子。
做王爷做到这个份上,便可想而知皇帝老儿是多么痛心疾首了,封他个贤王,完全是规劝来着。
“蓝儿,不得无礼!”瑞孙大人呵斥道,只想着他骂一个疯疯傻傻的女儿,又有什么用呢,反而直气得自己狠狠蹬了下脚。
公冶翊哲继续风度优雅地徐徐摇着扇子,嘴角噙着一点浅浅的笑意,“多谢瑞孙小姐抬爱!正是本王。”
瑞孙夫人偷瞄一眼瑞孙大人,瑞孙大人脸都黑成锅底了。她赶忙示意丫鬟,将温苏心扶下来,免得她多说多错,多错多惹瑞孙大人生气。
温苏心瞥了一眼几个站在石阶下的魁梧家丁,她那两下,也就勉强应付下不会武功的人。这些个大哥估计就是专门来应付发疯的瑞孙轻蓝的,打是打不过这么多人,便只得恨恨下了车。
瑞孙大人一脸尴尬,客套地跟公冶翊哲寒暄着:“多谢王爷送小女回来,下官感激不尽!王爷若是不嫌弃,莫若进寒舍喝一杯清茶?”
“瑞孙大人不必客气,”公冶翊哲笑道,啪一声收了扇子握在手里,“本王今日还有些事,改日再来叨扰好了。”
瑞孙大人松了一口气,看这天色,他也要去上早朝了,便就顺风使船地道:“下官不敢耽误王爷正事,改日下官定亲自登门道谢!”
那边他们说着话,这边瑞孙夫人正揽着温苏心一边往里走,一边拿帕子给温苏心擦脸上的雨水。只瑞孙夫人看温苏心频频回眸看公冶翊哲,她便柔声问道:“蓝儿,这是怎么了?你是要亲自向王爷道谢吗?”
众人都被瑞孙夫人的话给吸引了过来,纷纷都看向温苏心。
温苏心一阵无语,也不知道吧她这个天真善良的新娘,是如何从她一双含恨得都能喷出火来的眸里,看出她想谢谢公冶翊哲这个混了个蛋的!
那边,公冶翊哲修长的手摇着绘着华丽的牡丹花的折扇,他闲闲依着车壁,好一个fēng_liú倜傥的天家贵胄,器宇轩昂,风华无双。他正噙着笑看着她,那笑,不无戏谑。
只是,来而不往非礼也,温苏心眸子轻轻转了下,便心头有了计较。
温苏心扯过瑞孙夫人手里的帕子,娇羞羞的用帕子掩住半边脸,美目偷偷望一眼公冶翊哲,又飞快低下头,娇羞成一朵花,“王爷,您昨夜……那样对人家……坏死了……”
然后她脚一蹬,害羞地跑了。
瑞孙大人和一干下人全都目光咻的一声盯在公冶翊哲脸上,全都一副活见鬼了表情,恨不得将眼眸子都瞪出来了。
一干家丁里,总也有几个直肠子不懂掩饰的,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都说四王爷公冶翊哲fēng_liú成性,但凡美人绝然不会放过,赫赫名声在外。自家小姐虽然疯疯傻傻了一点,但是长得还是极好的,虽然才十五岁,还有些没长开。
只是自家小姐未到生辰尚未及笄,对个还没及笄的姑娘下手,这么的,立时有人看着他,脸上就流露出一副作孽啊的表情来!
公冶翊哲嘴角抽搐了不止一下两下,握着折扇的手指骨突起,手背上青筋暴露,一阵泛白。但他脸上还是噙着笑,笑看着那少女没入庭院的背影,瑞孙轻蓝是吧,他记住了!
彼时,天际将明未明,加上春雨沥沥,水雾袅袅笼罩着整个帝都洛城,洛城繁华宏伟里透出婉约,一派朦胧,倒也别有一番唯美之姿。
公冶翊哲和温苏心的梁子就此结下,在此后漫长的人生里,他们都在玩一个叫快到我怀里来让我弄死你的游戏!
那厢瑞孙大人送走了公冶翊哲,这厢,温苏心被瑞孙夫人和丫鬟搀扶着回房。婢女立时伺候她沐浴更衣,换了干净的衣裳,被几个丫鬟围着坐在软榻上,婢女银杏跪在身后为她擦拭着头发。
瑞孙夫人坐在她身边,一边握着温苏心的手,一边被丫鬟婆子扶着柔弱地流眼泪,“我的女儿,你怎么还这么……”
她哽咽地话都说不下去了,直拿帕子拭泪。
这美妇人柔柔弱弱的,似海棠标韵,身姿如飞燕轻盈,她个人就跟水做的似的,总有流不完的眼泪。都是为人子女的,叫温苏心都忍不住心里一阵酸楚,有些讷讷地道:“您,别哭了!”
“你这样怎么叫为娘不担心呢?”瑞孙夫人继续拿着用银线绣了星月的帕子拭泪,“为娘就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