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受罚!这属奴婢管辖,但却出了事,不管原因是什么,都是奴婢失职。”温苏心毫不推却地回道,义正词严。
公冶烨胤一双漆黑的眼有点点笑意漾开,那笑意味深长,“清楚事情始末,也分析得很透彻,对答如流,还很有担当,每一个答案都合我的心意,但是……”
“啪”的一声,公冶烨胤将手中的书重重搁在书案上,目光如箭落在温苏心身上,“我说过,你很聪明,身为一个女子,聪明成这样,却让我觉得很讨厌,所以说你的运气真的不怎么好。”
一个人如果不喜欢你,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的。温苏心并不勉强,正确来说是短期内,她清楚会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她安然地接受,听候发落,不做辩解。
公冶烨胤慢慢踱步走过来,在温苏心面前停下,轻挑地托起了温苏心的下巴。明明才十岁的孩子,那上扬的唇角却带出了邪魅的笑,只是一闪而过。
温苏心感觉整个人被雷劈了一样,她竟然被一个十岁的小屁孩调戏了!?
“有些东西,你不该奢望的,不是人人都有那样的福分的。”他声音是刻骨的凉薄,小小的孩子那双漆黑的眼却有妖魅的光泽。
叫温苏心一惊,这个孩子,绝对绝对不像他表现出来的这样仁德。但她压下心里的惊慌,嫣然一笑,“若奴婢说,奴婢从未敢奢望过,殿下可信?”
“不信。”干脆利落。
“都说日久才能见人心,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这样可好?”温苏心反问。
她被托起下巴,便只能手撑着地支撑身体的重心,静静地仰望着他。公冶烨胤却忽然松了手,温苏心就有些狼狈地一跌,若不是指尖迅速撑地,只怕要就跟大地亲密接触了。
这死孩子,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公冶烨胤扬一扬眉,冷冷地道:“那也得你能活到你能证明自己的心的一天。”
不等温苏心再说什么,公冶烨胤便又高声道:“来人!瑞孙轻蓝玩忽职守,杖责二十,以儆效尤!”
“遵命!”外边立时有人应道。
温苏心飞快地看了公冶烨胤一眼,看到他唇边勾起的那冷酷的笑,带着嘲讽。那,根本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会有的表情,残酷而冷漠。
而一个大家闺秀被杖责二十,能不能活着,全看下手的人怎么个杖责法。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就算下手再轻,也没有人能清醒得挨完这二十杖。所以,对温苏心来说,绝然不是皮肉之苦这么简单,这条小命指不定就要丢在这了。
“谢皇太孙殿下!”温苏心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告退礼。
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如今的温苏心只是一个从六品的司闺,说好听一点是女官,实际上不过就是宫奴。
温苏心出了寝宫的时候,就看到林有琴焦急地迎了上来,“司闺大人……”
“赶快偷偷去请贤王!”温苏心低声偷偷地道。
她这句话才说完,一个太监已经大步走了过来了,他怪声怪气地道:“司闺大人,请!”
这个时候,温苏心也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们走了,就只能指望林有琴机灵点,赶紧把公冶翊哲找来,让她保住这条小命。
杖责开始的时候,那下手得狠!一杖下去,快,狠,准!温苏心就觉得自己去了半条命了,痛得她直冒冷汗。
只怕早就有人交代了,若是公冶烨胤责罚,那就借机除掉温苏心。毕竟,留一个容色这么出众的人在东宫,怎么看都是一个后患。
温苏心恨不得问候叶茗媛和郑贵妃两人的祖宗十八代,她也没真阻碍了她们什么,竟然让人下这样的狠手!这绝对是要她的命的啊!顺便也问候了公冶烨胤祖宗十八代,这死小孩肯定知道的!就是故意的,借刀杀人!
五杖下去的时候,锥心的痛让温苏心整个人都开始抽搐,一刹那明白了什么叫生不如死!
她马上就要生死未卜了,一想到公冶翊哲指不定在哪个温柔乡正作乐,又少不得要连同他一起问候了!一脸咬牙切齿的恨!
“啊!”忽然一声抑扬顿挫的声音响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骂本王,本王怎么觉得耳朵好痒呢!”
温苏心赶紧抬头,就看到玉阶上公冶翊哲长身挺立,他潇洒地摇着扇子,一双眼睛微微弯着若春风含笑,fēng_liú韵致便在他眉梢漾开。
行刑的两个侍卫看到公冶翊哲一愣,这位王爷素来得嘉宁帝和皇后欢心,这他要出手,可真叫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你们继续啊!”公冶翊哲拿着扇子指指温苏心,一脸嫌弃地道:“这才皮开肉绽,这怎么够呢?一杖下去就击毙了,这才是啊!”
你爷爷的姥姥的!
温苏心心里那个恨啊!差点就含恨九泉了!
若早知有这一日,当时在望风湖的时候就该抱着他一起沉入湖底,一起死了算了!
公冶翊哲闲闲地往围栏上一靠,悠然cao着手,仰头望着天上的星辰,“不知怎么的,本王总觉得今夜天上的星星特别亮,好像越来越多了呢。”
那行刑的侍卫两人齐齐地手一抖,大殷素来有这样的说法,说一个人死后,天上就多了一颗星星,这是暗示要死好多人了吗?不会下一个就是他们了吧?
两人面面相觑,齐齐求救般看向监刑的太监。
那太监也是一脸的内伤啊,这贤王做事情向来难以琢磨。他一擅长耍赖,二擅长栽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