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太皇太妃笑看温苏心一眼,“皇后果真是聪明过人!此次皇上派了林太尉挂帅,兵临城下,淮地不抵。所以他亲自去雍州借兵,却不料周王反而擒拿了他。”
也就是说,大局已定。
本来淮王和周王联手,八成胜算稳稳的。却不料公冶翊哲说服了周王临阵倒戈,再擒拿淮王,率军攻入淮地,和林太尉联手,让淮地兵败如山倒。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一身戎装飒爽的女子从他们面前匆匆走过,她腰际配着秋水剑,朝着这边走来。及至走近,才发现是淮王妃。
只是被守卫拦在门外了,温苏心见了,挥一挥手,守卫才放她进来了。
淮王妃拍手赞道:“娘娘好手段,身边一个乐师竟然有这样的身手,我太小看娘娘了!”
“本宫不过是身边有几个人,哪里比得王妃您自己就是巾帼英雄呢?”温苏心也称赞道,“有王妃这样的妻子,是淮王的福气啊!”
“皇后都不担心自己吗?”淮王妃笑得眉飞色舞,不见一丝心灰意冷之色。
温苏心思忖了下,嫣然一笑,“王妃这是要拿本宫去换淮王?”
淮王妃点了一回头,“自然是如此的。”
“只怕,要让王妃失望了。”
“那也要试了才知道,”淮王妃坚定地道,她挑笑看温苏心,“皇后娘娘让人挟持了我母妃,但皇后娘娘说,淮王和母妃两个人,我更在乎谁的性命呢?”
温苏心将手贴在暖炉上取暖,叹息一声,却是笑着道:“那自然是淮王的。”
淮王妃欣慰地笑道:“皇后娘娘这般明事理实在太好了,终究我也不想闹得大家不高兴,”她手一摊做了个请的动作,“皇后娘娘,请吧!”
如果真起了争执,温苏心相信淮王妃完全做得出来将容太皇太妃弃之不顾。所以,温苏心也不反抗。何况,这样重重包围下,她要想带着一千人突围,难于登天。
一行人便去了城门,城外一片厮杀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鲜血从紧闭的门缝下流了进来,无尽地蜿蜒开,像极了漫山遍野盛开着的妖妖娆娆的珠曼沙华,触目惊心。
闻人云素押着容太皇太妃打头,中间是温苏心和银杏,最后是淮王妃和他们的人,全都拿箭拉满弦对着温苏心,一群人一道登上了城墙上。
温苏心低头,就看到两军交战,厮杀,砍人,战况激烈。尸骨堆叠成山,血流成河,断肢残骸遍野,死亡气息笼罩着整个天地,阴风阵阵,似乎在幽幽悲鸣。
这就是战场,所有人都在互相冷漠麻木地砍杀,为了生存,为了荣耀。
淮王妃朗声道:“林太尉,这是皇后娘娘,叫你的人住手!”
厮杀的战场里,有个人抬头,温苏心看到正是林太尉。林太尉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就传来一阵号角声。
本来激战的战场,忽然就安静了下来。只有猎猎狂风吹得旌旗飞扬翻滚,远处沙尘飞走。
皇军队伍分开,公冶翊哲鲜衣怒马而出,披在他身上的玄色披风飒飒迎风。
他挑笑看向淮王妃,那淡得几乎没有的笑,只在他唇边漾了漾,始终没有到达他古潭般幽冷的眼底,但那浅然一笑有惊心动魄的绝美。
就如白茫茫银蛇轻舞的千山,雪皑皑苍茫冰封的大地,以为会万年冷寒,却突然刹那春回大地,三月春风过风情江南,草醒,莺飞,万物复苏,三尺冰冻出现一条裂缝,露出旖旎的风景。
突然觉得色字头上绝对好多把刀!
温苏心为自己在这样紧要的时刻,竟然还能有心思欣赏公冶翊哲的男se,着实连她自己都要叹一声好胆色啊!
“淮王妃,不要再反抗了,你们败局已定,快放了皇后!”公冶翊哲高声道,他洪亮的声音在战场上渐渐散开,气吞山河。
“摄政王真爱说笑,”淮王妃悠悠走了两步,更靠近城墙了,她依着城墙道:“都说礼尚往来,摄政王你让人放了我们家王爷,我便放了皇后娘娘,这样才合适啊!”
公冶翊哲轻轻摇着牡丹扇,“王妃凭什么以为本王会同意呢?”
淮王妃从容笑道:“因为王爷想救皇后,女子的心思,总是比旁人细心点的。王爷在淮王府三日,我便能看得出来,王爷和皇后两情相悦,王爷舍得皇后死吗?”
“放肆!”林太尉怒道,他指着淮王妃的手因为用力手背暴起青筋,“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贤惠之名天下皆知,王爷乃皇叔,岂是你能随意诬蔑的!”
淮王妃却不理他,只笑吟吟看着公冶翊哲,“皇后娘娘这位乐师是很厉害,但是吧,我这有上千的弓箭手,她可没办法带着皇后娘娘这么突围啊!王爷要想救皇后娘娘,就只能按照我说的做。”
万箭齐发,瞬间就能射成刺猬了。
“来人!”公冶翊哲冷声道,神色果决,“把淮王带上来!”
“王爷!”林太尉失声喊了一声,立时劝阻道:“不能放虎归山!淮王此人狡诈阴险,这次能擒住淮王,是因为出其不意,下次要想再拿住他绝不会这么简单的!”
公冶翊哲一眼都没瞥林太尉,只是继续冷冷地道:“本王说放!”
林太尉一脸不服的倔气,涨红了脸,道:“不能放!皇上说过不计一切代价也要捉住淮王,放了他,皇上怪罪下来,谁也承担不了!”
公冶翊哲回头看了一眼林太尉,他目光锋利地让人不敢直视,让人看出这是一个不怒而威的男子。他略略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