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晚宴陷入了死寂。
就在众人还未反映过来的时候,突然有大义忠臣站出,直指熙宝道,“陛下,为保江山社稷,还请处处置狐妖!”
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熙宝浑身一颤,突然反应过来——她被人暗算了!
紧接着,诚惶诚恐的臣子们纷纷跪下,向新帝请求,“请陛下处置狐妖!”
“请陛下处置狐妖!”
一个接着一个,不知是勇敢还是因为怕死,纷纷认定了宝贵妃就是狐妖,希望新帝将她处死。
“放肆!”紫琦大怒,起身呵斥,“你们怎可听一个护卫的胡言乱语,就要请杀一位贵妃?”
一位老臣壮着胆子,颤颤巍巍道,“陛下,您刚才也看到了,这不仅仅是胡言乱语啊。化忌侍卫正要拿出证据时,竟被……竟被施法自尽而死。试问一个好好的人,一个正要拆穿真相的人,怎么会好好的就自裁了?这分明是妖法在作祟啊?”
“可他到底什么也没拿出来,你们怎可对宝贵妃下此不堪定论?”
“如果只是一两件事也就罢了,可这么多事累在一起,还能算是巧合吗?”老臣仍然没有放弃,叩首进谏,“请陛下制裁。”
众人也跟着附和,“请陛下制裁。”
“你们……你们简直蠢不可及。”
源止没有附和,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处,暗暗观察着什么。
一丝灵光划过新帝的脑海,他突然意识到什么,盛怒,“我看这根本就是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那谁得利?”那老臣冷哼,反问道,“最会得利的人,早已经惨死,现在最得利的人就是凶手。陛下可万万不能被妖狐蒙逼了双眼啊。”
“放肆,你们胆敢……”
“陛下。”源止感觉情况似乎已经差不多了,连忙站了出来,保持着良好的礼数,道,“陛下,因为事情牵连重大,所以大臣们难免忧心。但我相信关于奈菲尔贵妃的死,陛下一定会彻查此事的。不过……既然要彻查,那对宝贵妃就要有所限制。”
“不行。”紫琦当即否定,“宝贵妃并没有做错什么,无端端被质疑已经很委屈了,为什么还要对她做出限制?”
“陛下……”始终在一旁保持着沉默,冰冷冷注视着下面举动的熙宝,终于起身,缓缓地跪在旁边,言语轻柔却充满着力量,“身在这个位置有些无奈是必不可少的,阿宝不觉委屈。为了让各位大臣放心,还是将阿宝禁足吧。”
“可是,这样且不是会助长小人的威风……”紫琦目光凛然,气质铿锵。
“不会。”熙宝抬首,目光锐利的扫视着下面,冷哼道,“我也不是那么好说话的,妖狐之说不管看上去有多可疑,那也不过是种种猜忌罢了,我只给刑部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两个月后还没有找到关于我是妖狐的铁证,那要再被我听到什么妖狐的传言,诋毁贵妃,就别怪律法无情。”
一声落下,也是掷地有声,颇有肃杀之气。下面那么多大臣,竟无一人反驳。
“好,那就给刑部两个月的时间。”看着前前后后桂城的一片,紫琦不得不松口,说着抬手扶起熙宝,柔声安慰,“阿宝,这两个月就委屈你了。”
“没关系。只要不让陛下为难,阿宝做什么都愿意。”熙宝起身,嘴角扬起一丝无畏的笑意,余光却撇向了源止。
好好的晚宴,就在一场血腥的闹剧中收尾了,众大臣三五一群的渐渐离去。临走时,嘴上还默默讨论着什么,各有神色。
刘奕已是人到中年,带兵打仗十多年,也立下赫赫战功。平时什么都不好,就好一口酒,酒量还不错。每次又宴会,他总是喝得面颊通红,但就是难以醉倒。如果是陛下设的宴,他多少会注意些,顶多喝两坛,就不喝了。但这两坛对别人还说,也算是大量了。
接过家奴递来的马鞭,刘裕正欲上马,突然有马车停在他身侧。转首看去,竟是七皇子源止的马车,车里的人已经掀开了车门,面色如常。
“刘奕将军。”
“哦,七皇子殿下。”刘奕行礼。
源止含笑点头,“天色不早,将军就不要骑马了,反正我们同路,不如就乘我的马车,一起回吧。”
刘奕连忙推迟,客气道,“那怎么行,虽有一段同路,但陛下的皇子府近,而我的将军府远。现在时间也不早,还是不耽误殿下休息了。”
源止轻笑,再次邀请,“远也没多远,今日月色撩人,我也毫无倦意。刘奕将军就不要推迟了,快上我的马车,一同走吧。”
见推迟不过,刘奕也不再客气,“那就多谢殿下了。”
刘奕上了马车,两人一同离开了已经开始清理的晚宴。临走时,源止再次撇了一眼晚宴的中央,化忌的尸体还倒在那里,周围的鲜血在火光中是那么醒目。他是被父亲卖到军营,辗转几次才做了他的侍卫,没过几年他的父亲也死了。他成了没有亲人的孤儿,对于无人认领的尸体只有一种处理方法,那就是扔到乱葬岗去。
“殿下,今日可是吓了我一跳啊。这化忌可是您的人,公然站出来指责陛下最宠爱的宝贵妃,真是惊得我一身冷汗。”一想到刚才的事,纵然是叱咤沙场的老将,也忍不住抹了抹额头的冷汗。
源止放下帘子,收回视线,神色瞬间转换,哈哈笑起,“有什么可担心的,会有人怀疑我吗?动机呢?我深得陛下信任,为什么要陷害陛下的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