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师哼笑,“你又没有证据说她就是前朝公主熙宝,世间有两人长得相似也不奇怪。更何况现在陛下身体不好,老眼昏花,你别告状不成,反变诬告。”
紫宸想了一下,觉得国师分析得很有道理,“那以先生之见呢?”
刘国师目光寒彻,郑重道,“我已得到消息,那个女人确实是狐狸精之子。”
紫宸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皱起眉头。
刘国师声音低沉的继续道,“她会妖术,她就是有妖术帮紫琦殿下从慕容冲哪里逃出来的。”
“何以见得?先生怎么能确定呢?”紫宸越听越玄乎,觉得疑虑重重,“而且,既然世间有两个长得相似的人并不奇怪,那先生是怎么断定她就是九公主熙宝的呢?”
“她身边有个丫头,叫水月。”刘国师将视线投向皇宫的方向,抬了抬嘴角,“本来是我放在皇宫里的一个探子,谁知道阴差阳错的被赏到了她的身边。”
“是她给你带来的消息?”
刘国师点头,“这些事情都是她亲眼所见,她还听到有人唤她为熙宝。同脸又同名,还备受三皇子喜欢的,那么多事情凑在一起,就肯定错不了了。”
紫宸依旧很难接受的样子,“那先生有什么办法治她吗?”
“我打算……”刘国师刚要说什么,一位侍女端着茶水进来,谨慎的老者随即收住了声,警惕的转了方向。
紫宸随即会意过来,一脚踢在侍女的腿上,大喝,“放肆,谁让你进来的?”
一踢之下,新泡的茶水洒了一地,侍女慌忙跪在地上解释,“殿下,您刚刚问的今年新贡的茶品可有什么为喝过的,奴婢找了一份,泡好了给您端来的。”
如此一解释,紫宸才想起来,在刘国师来之前,确实有这样要求过。
看着婢女楚楚可怜的眼神,这么说刚才那一脚确实是踢错了。
不过踢错又怎样了,他大皇子的眼底哪容得下这些小事。
“不用了,不用了,你先下去吧。”紫宸挥了挥手,嫌弃的让她退下。
侍女重新端好茶水,行了一礼冲冲退下。
看着侍女离去后,紫宸的思绪再转了回来,道,“先生,您继续说。”
刘国师下意识的左右看了两圈,确定无人,才阴鸷道,“再过半月就是祭天之日,熙宝作为王妃一定会参加,到时候我再安排一场去妖的法式,定叫她原形毕露!”
紫宸压低了眉宇,眼眸中晦暗不定,心中的忧虑任是不能放下,“那遗诏的事,就这样充耳不闻吗?”
“遗诏到底是针对紫琦皇子的,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紫琦皇子除掉,人都没了,光有遗诏有什么用呢?”刘国师转过头,厚重的眉宇在眼眸处投下一片暗影,压低了声音,“而熙宝,就是最好的切入口。”
“除掉!?”紫宸低低重复了一遍,眼底闪烁着一丝阴郁的光。
“怎么?殿下舍不得吗?”刘国师抬高了声音,不经意的模样。
紫宸眼眸一转,阴郁一扫而过,转而变得犀利起来,“不会,我只是在想,怎么在除掉熙宝之后,再收拾他?”
凝望着长廊外,天色将晚,林苑里树叶投下的阴影更加浓郁。无形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如蛇影鬼魅般暗暗逼近。
入秋后,炎热的气温变得高爽,每年一次的祭天之日,即便是改朝换代之后依旧如期举行。也难怪,就算改了朝代,也是的苻姓的天下,很多传统都得已保存。但隐隐也有些窃窃私语,现在天下的主人,不过是走了好远得来的,而看入座帝王不久,恐怕也不能长久享受了。
为了此次的祭天,宫人也是准备了很久,盛大的场面不输于往年。然而不知为何,今年陛下还特地加了一场除妖的法式,传闻啊,陛下近来身体每况日下,都是因为有妖精在作怪。
“呵呵,什么妖精,分明是妖言惑众,看他害人害己。”默默站在后面悄悄嘀咕了一声,提着嘴角一笑。
祭天开始后,四下站的都是王孙贵族,熙宝冷眼示意,默默连忙闭了嘴,但眼眸里还是异光夺目的看向前面。
苻忠帝身体欠安,不能亲自主持祭天,大皇子紫宸代为主持。
祭天一直以视为人与天的对话,而且是天在上,人在下。历来人们对于祭天都是怀着感恩敬重的心理来膜拜,整个大典仪式庄重严谨,即便是这样一个战乱的年代,规模也依旧奢华鼎盛。
大皇子衣襟端正,绣云飞龙,高冠嵌珠,直挺着腰骨,器宇不凡的站在祭坛最上方。行礼、跪拜、诵读、奏雅乐、焚烧祭品等等,一应事物做得无不谨慎到苛刻。说起来,作为一个不善战的皇子,若想有所作为,自然要在权谋行事方面多下功夫。
而紫琦一身金线绣制的广袖白袍,站在台阶之上,目光深远,当真是玉树临风朗朗英姿。
新筹办的除妖法典被安排在晨祭之后,位置是祭坛的二进门前。那里早已部署了严格的防卫,兵力是从前的五倍之多。而在大门处,除了森严的防守,还有原地待命的数百士兵,似乎真的在等一个妖怪一样。
原本应该在晨祭后离去的王孙百官,都跟着大皇子来到除妖的发典前,左右站立。有的人还饶有兴趣的看着,而有的则不屑的睥睨着大皇子无趣的演技。最后还剩下一些小部分人,正眼巴巴的看着,内心里只盼望着能早点结束,好方便他回去休息休息,毕竟祭天仪式下午还要继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