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完好,全四面充斥着激进的人民和备战的气息,波兰已成废墟,人民颓丧而绝望,满是白色恐怖,可是巴黎,它投降了,它依然完好。
于是巴黎的人们,就像是温室中的花朵,感受到了温室外腥风血雨,却始终无法深刻体会,看到来自异国的军队,那眼神就好像是看到了侵入温室的食人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所以说,相比在波兰看到的,秦恬深刻感觉,巴黎的人民,多了份从容,少了一份血性。
巴黎市区很大,分了好几个区,从秦恬进入的地方,到达她的目的地第七区还要走好久,她一路左顾右盼,并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埃菲尔铁塔或者凯旋门,或许这些建筑在更远的地方,显然,相比游览观光,她更需要一张床和一个拥抱。
本来她盲目的走着,沿途问了两个路人,勉强找准了方向,一路义无反顾的走,可直到夜色降临,她进入了第七区,却始终没在路口的指示牌上看到奥赛街。
等到路灯亮起,她终于有些急了。
左顾右盼,隐隐看到前面有一个路人,她追了上去,喊了一声:“请等一下!”
路人停下了,在路灯下转身,看着她。
竟然是个高挑的西方美女。
她表情冷淡的看着秦恬,盯了一会:“什么事?”
好,好好听的声音!
秦恬瞬间想起一首歌,莉莉玛莲,那种慵懒的,磁性的女低音……
“我,我想问一下,奥赛街往哪走?”
“奥赛?”女郎左右看看,指着右边,“那儿笔直走,过三个路口,左转。”
秦恬顺着她的手指探头看着,在昏暗中勉强记了一下路线,点头道:“谢谢,谢了!”
女郎点点头,转身就走。
出于好感,秦恬忍不住又叫住她:“那个,女士,您,晚上,一个人……还是,小心点吧……”
女郎一顿,转身朝秦恬微笑了一下,虽然没什么温度:“谢谢,你也一样。”
“恩恩。”秦恬得到回应,颇有点受宠若惊,乐呵呵的向右转,快步走去。
奥赛街,十九号。
秦恬炯炯有神的看着眼前这幢三层建筑,它与沿街的建筑和谐的融为一体,只是在门面上做出了中式的飞檐,屋檐上挂着灯笼,二楼与一楼正中的两个灯笼间挂着一块牌匾,蓝底金边,金色的隶书写着:“福气楼。”
福气楼……
秦恬脑中飞速划过诸如楼外楼,黄鹤楼,岳阳楼等等众多名字,甚至悦来客栈,龙门客栈,七天连锁……
就是没想到福气楼那么,额,中正平和的名字。
好在,她可以确定这是自己家。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怎么都完全调整好心情,这不仅是所谓的近乡情怯,更是一种恐慌。
里面,是“她”的父母,可是,她一个都不认得。
认错了怎么办,穿帮了怎么办,没有人……怎么办。
至少目前看来,虽然门口的灯笼亮着,可是三层楼,没有一点光亮。
秦恬通过旁边的小巷绕到后面,以她对一家餐厅的了解,后面肯定是要有后门的,果然,房子的后门拦着一个小小的小院,院墙上一扇小小的门隐在黑暗中,虽然窄小,但是餐厅的主人还不忘在这后门上安上中式的屋檐。
亲切感油然而生,秦恬本来还以为自己需要许久去调整,可她鬼使神差的伸出了手,扣响了门扉。
敲了一分多钟,门里才传来脚步声,还有法语的应门声:“来了来了,是谁呀?”
那声音苍老,低沉,秦恬忽然有一种哭的冲动,她又敲敲门,仿若被什么附身了,哑着声音用中文颤道:“爸,我是阿恬。”
门飞快的打开了,这次是柔和的灯光,老人拎着油灯抬起手照向秦恬,半晌才用中文哑声道:“阿,阿恬啊,你回来啦。”
就这昏暗的灯光,秦恬第一次看清这个世界她的父亲的脸,和声音一样,沧桑而沉郁,他给了秦恬尖削的瘦脸和秀气的鼻子,有着江南男性的柔和却也融合了生活给他的磨砺,他应该是个很帅的中年人,却因为年岁的无情而有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