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听起来这话好像也在说我。我到底是谁?还有,怎么就可怜了?
“唉——”
“唉——”
这几声叹气,叹得方熙自己都心酸的不行,心脏突突直跳,一个念头产生了出来:是不是有什么不对了?
“玲姐的尸体怎么办?”
“等天再黑些,咱们拿草席子裹了,抬出去埋了吧。”
“嗯嗯!”
等等,玲姐是谁?如果我已经投胎了,那么她就是生我的人了。辛辛苦苦生下了我,却被灰溜溜地草席裹尸,也太不人性了!而且,那个提供精子的呢?死哪儿去了!
孩子不要可以理解,可是女人呢!
方熙最恨这种始乱终弃、没有担当的男人!干啥都用下半身,遇到女人用下半身的上半截,问题来了就用下半身的下半截!
“我反对!”她毫不犹豫地提出了抗议。
听在别人耳朵里,那就是一声嘹亮的啼哭。
“哎呀!哭了。她的哭声太响了,要是有人问起可怎么办?”
“一定得藏好,千万不能露馅,不然我们就全完了!”
正说着,脚步声腾腾腾地跑了过来,一个声音呼哧带喘道:“快……快藏起来,管家……管家大人来了!”
外界似乎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便是一团慌乱。惊呼中,方熙感觉有人把她包了个严实,然后塞进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里,随之身体一沉,好像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天而降,把她彻底盖了起来,末了,还嫌不紧,又往下面压了压。然后又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后,周围安静了下来。
方熙被捂得呼吸不畅、眼前发黑,她想扭动一下身体都不行,只得使劲拱着脑袋,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才算松快了一点,能勉强呼吸了。
这时,她听见外面有一个男人在问话,声音阴冷,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主儿。
“刚才好像听到这里有婴儿的哭声,怎么回事?”
“啊?没有啊……”
“是吗?”
外面安静了片刻,那个阴冷男声接着问道:“茹玲呢?”
“……玲姐,她……她在里面……”
“嗯?她什么时候胆子变的这么大了?”
只听见“扑通”、“扑通”几声,好像有几个人跪了下来,颤抖着声音说:“总管大人,玲姐她,她,难产……死了。”
“难,产?看来那孽种……还是生出来了?怪不得刚才听见了婴儿的哭声。你们还骗我说没有!哼,一个个都皮痒了。”
孽种?我擦,敢这么说我?方熙大女子的火气“腾”的冒了起来。不过又回忆了下刚才一连串的对话,觉得事情恐怕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于是安静了下来,本着一个黑户该有的觉悟,专心致志地听着外面的声音,甚至,还拱了拱脑袋,以便听得更清楚一些。
“不不!大人,没生出来!还没生出来,玲姐就死了。”
“哦?尸体呢?带我去看看。”
“是,就在里面。”
一阵悉悉索索之后,方熙听见这间屋子的门开了。脚步声、衣袂声不绝于耳,她绷紧了身体、摒住呼吸,把浑身的精力都调到了耳朵上。
这时,传来了被子掀开的声音,一个女子怯怯道:“大人……”
屋里登时沉静下来,只能勉强听见呼吸声。不过,幸好持续的时间不长,阴冷男人的声音略显柔和,道:“盖上吧。”
停顿片刻,又似有感慨道:“你们应当以她为教训。不要以为人家是什么人,就能攀上高枝,行那忘恩负义、不守妇道的私通之事!”
“是。”
“你们生是我于家的人,死是我于家的鬼,就是嫁人也得由主人说了算!要不是因为那人是少爷的先生,茹玲早就被沉江了!结果你们看看,人家要她了吗?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是。”
“哼!此事乃是家丑,决不可外传!如果被我知道谁的舌头长了,我亲自给她短短!”
“是!”
门开了又关上,所有的声音渐渐远方熙再一次隔离在了这世界之外。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她特么就是一个私生女!而且,还是这家的丫鬟跟一个临时家教私通怀下的!
最要命的,她妥妥的就是管家口中“家丑”的铁证,单凭这一点就绝对容不下她!
不是说,穿越到异面的都有金手指,都会开挂吗?怎么到我这里,“开”没了,只剩下“挂”了?方熙仿佛看到了自己暗无天日的未来,立刻确定这里就是传说中的悲惨世界。
门一下子打开了,紧跟着方熙身上一轻,眼前也随之一亮。即使她始终闭着眼,都感觉到了久违的光明。
不过她一点儿都不开心,悲惨世界也是有阳光的,只不过照耀的不是她。
果然……
“这孩子真能扛,这么长时间都没憋死!”
“嘘!小声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