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一直没有机会侍奉二老膝下,凌碧与我都有些过意不去,只如今好不容易一家团聚……若是可以的话,我自是希望能留在京城,如此一家子也能彼此有个照应,不至于骨肉分离。”
“只不过如今仍在候职的人这般多,相较他人,小婿也没有什么优势,只怕三年五载的也未必能候到实缺。”
凌秀才沉默片刻,方道:“若依我之见,京城里遍地权贵,你初入官场,倒不如去外头积攒些实绩,将来有了机会,自然会有更好的前程。”
“爹此话倒是不假,京城里权贵遍地,初入官场,最多也不过七八品小吏,哪能有什么实差,倒不如到外地去锻练锻练。”凌大春也插了话。
梁淮升叹了口气:“这哪是我想怎样便怎样的,如何安排还要看朝廷的意思。”
“这倒也是,皇命若是下来,是留京还是往外地,哪能由得自己选择。”凌大春颔首表示赞同。
凌秀才没有再说话,只是望着梁淮升的眼神有几分复杂,也有几分失望。
当晚,周氏进得屋来,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不禁奇怪地问:“这是怎么了?”
长女到来,这人表面虽没有说什么,可她也是看得出,他心里有多高兴。
小辈们都齐集身边,凌家有后,他一直看重的大女婿又已经金榜题名,论理应该高兴才是,怎的这一会儿的功夫却变成这般模样。
凌秀才有些心烦,没好气地道:“妇道人家懂得什么!”
周氏好脾气地道:“是是是,妇道人家不懂什么,只如今又没有旁的人,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的话,岂不是要闷坏自己?倒不如便与我说说,虽未必能给你出什么好主意,只好歹也能有个人分担不是?”
凌秀才侧过头来望向她。
不知不觉间,眼前这妇人已经陪伴自己数十年了,纵是这般多年下来,依然是那样的好性情。他承认自己并不是什么好性子之人,毛病也不少,可这斗大的字也不识得几个的妇人,却一直以她独特的方式在包容着自己。
周氏见他只是望着自己也不说话,一时抓不信他的心思,笑着又问:“若真有什么事,便是我帮不上什么忙,可还有大春与小玉他们几个孩子啊!”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些老家伙,还是不要操心太多了。”半晌,凌秀才慢悠悠地道。
周氏狐疑地看看他,不明白好好的他怎会想到这上面来,不过她向来习惯了顺从,故而也没有再多问,只笑着道:“你说的极是,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主意,咱们哪能干涉得了他们。”
凌秀才对她的回答丝毫不意外,这妇人便是如此,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称好,虽说确是有些没主见,不过妇道人家嘛,主意大了倒不是什么好事,似她这般便是恰到好处。
亲人不是在身边,就是在相隔不远的地方,只要她想了,便可以马上便能见过,凌玉觉得,这样的日子确是再好不过了。
如今她唯一期盼的,便是远方的程绍禟能早些归来。
前方的战事如何,凌玉不得而知,毕竟离岛离得着实太远,消息往来并非易事。
这一日,她检查着名下各铺子送来的账册,这也是她每月例行之事。生意纵是不必亲自打理,但钱却是要做到心中有数,不能轻易教人给蒙了去。
她仔细地查阅毕,不轻不重地敲打了几家店的掌柜一番,而后又根据各自店里的收益适当地给予奖赏,这才看着他们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凌碧到来的时候,她正让茯苓替她按捏着肩膀。
这段日子凌碧来得比较勤,加上她又是凌玉的亲姐姐,故而青黛等丫头也没有通报便请了她进去。
“姐姐怎的一个人来了?棠丫与小虎子呢?”凌玉拉着她的手在身边坐下,不见那一对小姐弟,遂问。
“她们在家里呢!你姐夫送了我来。”
“原来如此,只是今日绍安不在,倒要难为姐夫一个人空候着姐姐了。”凌玉笑道。
平南侯府的成年男主子便只得一个程绍安,往日梁淮升过府,便是由程绍安招呼着他,今日程绍安不在,自然没有主子作陪。
”我知道他不在。其实方才在街上我便瞧见了他。“凌碧迟疑地道。
”这是怎么回事?“凌玉看出她神色有异,奇怪地问。
”我虽来京城不久,只是对早前那轰动一时的侄女状告嫡亲伯父一案多少耳闻,上京的路上甚至还与那苏家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方才我便是见到绍安兄弟与她一起……“凌碧略有几分含糊地道。
程绍安与苏凝珊?凌玉怔忪。
这两人什么时候走到一处的?
这两年王氏一直没有断过给程绍安说亲,只是总难寻到合心意的,而至程绍禟成了平南侯后,有意与程绍安结亲的范围又更大了,甚至有不少官宦之家也或明或暗地表示了意向,如此一来,倒让王氏有些难办了。
感觉家家的姑娘都好,又觉得每一位都不怎么适合,更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