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未曾生下来了,这架子倒要先摆起来了?曹氏嚣张跋扈,我无可奈何,如今她一个侍妾,我还使唤不起来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她腹中孩儿着想……母妃也希望早日抱上孙儿不是?再说她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子,能帮得了母妃什么忙?母妃若有要办之事,不如直接吩咐孩儿?”齐王见状连忙安慰。
丽妃到底也是心疼未来孙儿的,又见儿子作低伏小,心里那股不痛快便也消了几分,只一想到正事,脸色又不禁凝重起来。
她环顾四周,入目之处除了及膝高的花木盆栽外,便只有她们母子二人,压低声音道:“当年先皇后有孕,我奉旨进宫陪伴她,有一晚,皇后忽觉腹中疼痛,急急唤来太医诊治……”
她一五一十地说起了当年那桩事,仔细地将自己的怀疑一一道来:“出那样大的血,孩子十有八九活不下来,皇后也因此卧床了数月,到足月生产那夜,恰逢暴雨,凤藻宫中守卫森严,而我也被关在屋里轻易不准外出。”
“可尽管如此,我分明还是瞧见了有个身影,怀中抱着一个襁褓,步伐匆匆地从皇后寝宫里出来。”
齐王眼皮一跳,脑子里顿时便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脸色也微微发白:“母妃是怀疑……”
“是,我怀疑先皇后腹中孩儿根本就没有保住,自那晚大出血之后,她便一直卧床不起,除了太医与她身边的心腹宫女外,便连我也轻易接近不得,若说这当中没个什么猫腻,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丽妃终于说出了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怀疑。
“当年替皇后诊治的太医,便是杨伯川?”齐王又问。
“不错,正是他。太子出生不到一个月,他便辞官离开了京城,你说,这难道还不够可疑么?”
“此事事关重大,母妃可曾对旁人说过?”齐王脸色凝重。
“我如何敢对旁人说?自是把这些事烂在肚子里。若不是如今那赵赟步步紧逼,欺人太甚,我也不会再提起当年这桩事。”
“奕儿,若是皇后当年的孩子根本没有保住,这赵赟便根本不是皇室骨肉,又有什么资格压在你头上,将来承继帝位!”丽妃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齐王心口一跳,想到赵赟掌权后对自己的处处打压,袖中双手渐渐攥紧。
良久,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道:“此事孩儿知道了,必然会去查个水落石出,母妃便不用再操心,只安心侍奉父皇。假若、假若一切果如母妃所怀疑这般,太子便根本不是太子……”
太子若不是太子,自然该回到他原本的位置,赵氏江山更是不能交给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之人!
他心中暗暗作了决定。
如此看来,他没能离开京城返回封地反倒是桩好事,至少,让他可以有机会查个明白!
西南郡大军再度失利的消息传回来时,朝堂上对程绍禟的质疑愈发厉害了,若不是朝臣们仍抓不透太子对程绍禟的态度,只怕便直接把大军失利的原因归究于程绍禟的头上。
可尽管如此,一个又一个的朝臣跳出来,直指定远将军领军经验不足,才能有限,实不能统领朝廷大军与西戎名将塔鲁对战,还请太子殿下另派大将前去主事云云。
毕竟,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将领,一个是驰名沙场的西戎名将,从一开始,这场战事的结局便不容乐观了。
自然亦有朝臣指出,我方将士虽有折损,但西戎将士折损得却是更多,如何只能说我方失利,应是势均力敌才是。
双方当场便吵了起来,直吵得面红耳赤,大殿上顿时便闹作一团。
赵赟阴沉着脸,额上青筋频频跳动着,却是没有出声制止。
齐王默不作声,只是不时望向上首的那人。
撇开他身世上的存疑不谈,如此任人为亲,丝毫不顾将士与百姓死活之人,当真能为一国之君?
接到齐王妃的帖子时,凌玉正叮嘱程绍安行事要谨慎,千万莫要让人发现这些人与定远将军府的关系。
程绍安拍着胸脯道:“大嫂你放心,那些人彼此都不认得,我也从不曾在他们跟前露过脸,况且,动动嘴皮子骂几句便能小赚一笔,这样天大的好事,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哪还想其他。”
凌玉颔首。
不管怎样,她都不能让舆论一边倒地对程绍禟不利,至少,表面看来如此。
接过茯苓递过来的帖子一望,她便诧异极了。
好好的齐王妃邀请自己做什么?赏花?她自问这辈子和齐王府可没有什么交集才是。
第85章
“齐王妃请你去王府做什么?”程绍安好奇地问。
凌玉将那帖子递给他, 他接过一看, 脸色顿时变得有几分古怪:“赏花宴?在这节骨眼上, 她倒有心情办什么宴花宴?这些皇室贵族的夫人当真让人莫名奇妙。”
“这话在外头可不能乱说。”凌玉提醒道。
“放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