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天熙帝气得浑身颤抖,只盼着齐王能迅速杀进来救驾,可当他看到齐王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去,这点儿希望终于渐渐熄灭了。
“父皇,我再你问一回,这传位圣旨你写还是不写?”鲁王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天熙帝抖着双唇,自然是看到了他脸上毫不掩饰的杀意,知道这一回若是他再不从,下一刻倒地而亡的便会是自己。
鲁王一见他只是抖着唇,怒骂或拒绝的话却是再说不出口,便知道他这是妥协了,冷笑一声,立即便有侍卫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空白圣旨呈给他。
他收起长剑,接过‘圣旨’将它摆在长案上,亲自动手磨了墨,抓起御笔塞进天熙帝手中。
天熙帝抓着笔的手不停地颤抖着,蘸了墨的笔却是怎么也无法落下去。
“父皇,儿臣的耐心是有限的!”见他还在拖延,鲁王不耐烦地道。
天熙帝恨极,更清楚形势逼人,他再无其他选择,唯有颤着手,终于缓缓落了笔。
“父皇不可!!”齐王杀掉一名乱兵,抬头一看便看到被鲁王提剑逼迫着天熙帝,登时大急,如何会不清楚鲁王的打算。
又一名乱兵刺杀过来,他咬紧牙关挥剑将其斩杀,奋力拼杀着往正殿这边来。
眼看着齐王突然迸发出无比的力气,竟是势如破竹一般将自己的人接连斩杀,再一看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动作的天熙帝,鲁王勃然大怒,长剑陡然指着齐王,厉声下令:“谁杀了赵奕,便是本王的护国大将军!!”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时间,数不清有多少乱兵朝着齐王杀过去。
双拳难敌四手,齐王便是再勇猛,此刻也抵挡不住,身上又接连中了好几剑,急得宋超与唐晋源等人一边奋力杀敌,一边死命往他这边退来。
眼看着齐王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天熙帝终于绝望了。
见他终于死心,识趣地重又开始书写那传位圣旨,鲁王眸中一片精光。
很好,今日一过,这天下便是他的了!
到时候,那些曾经与他作对的,他一个也不会放过,必要教他们领教自己的手段!
终于,天熙帝落下了最后一个字,鲁王看得分明,脸上因为激动而迅速泛起了微红。
“玉玺呢?!”见只是手书,迟迟不见天熙帝按上玉玺,鲁王大急,一把揪着他的领口便问。
“玉玺在……”
“嗖!咚!”突然一阵凌厉的破空之声,随即一支利箭便险险地从鲁王发冠上飞过,直直便插入对面的紫檀木柜上,惊出鲁王一身冷汗。
“谁?!谁在背后偷袭!!”他猛地转头,厉声喝道。
利箭虽然没有射中他,却是击落了他的发冠,瞬间,他的长发便散落了下来,那布满杀气的脸,狠厉的眼神,让他整个人瞧来如同疯子一般。
“赵甫,就凭你也敢妄想登上皇位?孤允许了么?”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鲁王瞳孔猛地收缩,不敢相信地瞪着从门后转进屋来的身影。
“赵、赵赟!你没死?!”
“赟儿!!”满是绝望之色的天熙帝乍一见到死而复生的赵赟,先是一怔,随即大喜。
“父皇。”赵赟淡淡地朝他行了礼,而后望向脸色甚为精采的鲁王,“二皇弟还好好活着,孤又如何敢死?”
“不、不可能,你、你怎会还活着?!”赵甫不敢置信。
他派出去的杀手明明回复自己,已经把人击落洪流,必死无疑。而实际上,他暗中遣去寻找赵赟下落的人,也的确寻着了尸体。
那尸体身上的太子印鉴、所穿的衣物,已经清清楚楚地显示了他的身份。
赵赟冷笑:“孤只用一具死尸,一个印鉴,一身衣裳便骗过了你们,赵甫,你何时竟变得这般天真了!”
“殿下,逆贼已经全部拿下,等候殿下发落!”正在此时,程绍禟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单膝跪下向赵赟道。
鲁王此时才发现,屋外的打斗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停止了,当下脸色大变。
赵赟是什么时候杀进来的?又是什么时候控制了场面的?他竟是毫无所觉!
他望望一身太子仪服,面容冷漠的赵赟,再瞧瞧他身后肃然而立的将士,看到了镇国将军手上滴血的长剑,程绍禟沾血的盔甲。
便连齐王赵奕,也带着他仅余的几名侍卫,捂着伤口愤怒地盯着自己。
不知不觉间,他退了几步。
“赟儿,杀了他!杀了这个逆子!!”天熙帝见形势瞬间扭转,眼中顿现疯狂杀意,大声嚷着。
鲁王瞬间回过神来,陡然出手,长剑瞬间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别别别,别杀朕!”天熙帝吓得大叫,喉咙处已经感觉到逼人的寒意,只要对方轻轻一划,他的喉咙便会被割断。
“放了父皇,孤还能留你一条狗命,否则,孤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赵赟神色不改,冷漠地道。
“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