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出这句话时就不免想到自己这十几年靠着兄长过的自在日子,俊脸难得地添了几分羞赧,连忙忍住了:“我仔细瞧过了,离咱们村往前十余里路是条三岔道,过路的行人不算少,前些天我大略数了数,从卯时到午时这段时间,从那段路经过的行人、车队日均至少应有上千人。”
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倒像是真的做足了功课,程绍禟讶然:“你接着说。”
程绍安下意识地望向凌玉,接到对方鼓励的眼神,又见兄长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一定,便连嗓音也不由得响亮了几分。
“这千余人当中,除却约三成人是去往三十余里开外的县城,另外七成人多是赶路往别处去。我想着,不如便在那处设个摊位卖些干粮茶水,也不必太麻烦,只是简单点的诸如烧饼此类容易存放的干粮,也不必常备着炭火。如今天气炎热,茶水、绿豆汤倒是可以多置些。”
“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前头投入大概需要五两银子……”说到本钱,钱袋空空的他声音越来越低。
程绍禟一言不发地望着他,脸上却是瞧不出什么表情。
程绍安有些不安,求救似的望向凌玉。
凌玉眼珠子转了转,柔声劝道:“我觉得二弟所言值得考虑,五两银子,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说句不好听的,纵然是亏损了,也在咱们可以承受的范围。只万一赚了,家里添了进项不说,至少二弟日后腰板子也能挺得直些,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程绍禟深深地凝望着她,凌玉眼皮一跳,脸上却半分也不显。
“既如此,那便做吧!”良久,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真的?!”程绍安眼睛一亮,不敢相信兄长就这么简单地应下了。
“只一条,若是这回亏损了,从此你便要死了做生意这条心,老老实实给我找份差事去!”程绍禟板起了脸。
“好!!”程绍安那个高兴啊,哪还有什么不答应的,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打算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娘亲。
“虽说长兄为父,可二弟终究也不是三岁孩子,他将来要娶妻生子,担起为人夫、为人父之责,哪能事事都靠着你。我瞧你就是爱瞎操心!”凌玉察言观色,没有错过程绍禟脸上的唏嘘,想了想,上前替他按捏着肩膀,低声道。
“爹过世的时候,绍安才不过四岁大,娘亲一个妇道人家多有不易,我身为兄长,自然是要处处照顾着他。只是这些年东南西北地去,留在家中的时候不多,纵是发现绍安有许多这样那样的小毛病,只是也抽不得空管教,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如今这般性子。”
“只你也说得对,他难得这般有兴致地想要去做一件事,倒不如便让他去闯一闯,成或不成倒不是最重要的了,关键是他从此以后能脚踏实地做人,也不必我与娘整日担心他。”程绍禟叹息着道。
顿了顿,他又道:“绍安所需要的本钱,你便从上回我给你的三十两中拿给他。我今日又领了差事,后日便要启程,怕是顾不得他,还得让你多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费心不费心的话。只这一回约莫要去多久?好不容易小石头与你亲近了不少,这回若又去三五个月,回来只怕他又不大认得你了。”凌玉回答。
这男人可真是爱操心,公公死的时候程绍安四岁,他自己不也只是个只得九岁的孩子?
“若一切顺利的话,大概三个月便能回来了。”对这一回的差事,程绍禟颇为忧心,只是不好对她明言。
凌玉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主要因为有上一辈子的记忆,知道他这回一定也是会平安归来,故而也没有太过于担心。
夫妻二人又说了会儿家常,听到院里正学走路的小石头一声又一声地唤着爹,程绍禟微微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大嫂!明日咱们便到县城里把该买的东西都置办齐全吧?面粉、绿豆、糖、茶叶……”程绍安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掰着手指头数着要准备买的东西。
凌玉拂了拂衣袖,斜睨着他,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你可别忘了,这五两本钱算是我借予你的,一年之后你便要归还。看在你大哥的份上,我也不收你利钱,只还本金便是。”
“还有,做生意挣到的钱,我六你四,你不会临时反悔吧?”
程绍安脸上的笑容当即便凝住了,摸摸鼻端:“知道了,大嫂你不必特意再提醒我的。”
想了想,还是有几分不死心,涎着脸道:“大嫂,不如五五分,怎么样?”
“说了六.四就是六.四,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你还想出尔反尔?若是如此,我与巧蓉表妹说说去!”凌玉脸色一沉,作了个起身的动作。
“别别别,□□就□□,大嫂你说怎样就怎样。”程绍安吓得连忙拉住她的袖口,将她哄住了,这才闷闷地道。
瞧着他这蔫头耷脑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般的模样,凌玉深谙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道理,慢悠悠地又道:“昨日我与巧蓉表妹一处做针线,她让我代为向你道谢,多谢你费心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