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玉想了想也有道理,婆母虽然想念孙儿,但必然也放心不下‘没了娘子’的次子,在得知她们一家三口平安无事,只怕便也安心地留在家中了。
“上回我拿回来的那包银两,便托大春兄带回去给娘。还有,方才我在府里,已经请褚大哥帮忙寻了一些滋养之药,都是颇有些效用的,也一并托大春兄带回去,一份给岳父岳母,一份给娘,东西稍候万平便会送过来。”程绍禟又吩咐。
“万平?”凌玉意外这个陌生的名字。
“嗯,他是褚大哥身边得力之人,这回的差事,他与我一同前去。”
凌玉不认得这万平,但听闻他是褚良身边最为得力的,对程绍禟此行也算是安心不少:“路上小心些,虽说差事重要,可你也要知道,这世间上再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的了。”
“你放心。”程绍禟如何不知她担心自己。
其实他对自己此趟差事也是有几分迟疑。自到了太子府后,他从来不曾接过此类追杀任务,这一回算是头一遭。褚良把他身边最得力之人派来,想来也是放心不下他吧?
其实自追随太子以来,他的手上早就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有很多,他甚至不清楚对方犯了何事?又有何罪?是否无辜?
这些,没有人会告诉他,也不会有人允许他去追问。
服从,身为下属,除了服从还是服从!
送走了程绍禟的次日,凌大春也要告辞了,凌玉将让他带回去的种种东西放到了马车上,照旧是好一番嘱咐。
凌大春无奈地听着她的絮絮叨叨,趁着她换气之时忙道:“好了好了,你说的我都知道了,必定会把你们夫妻的心意带到,你便放一百个心吧!”
凌玉也知道自己的话确是多了些,可她也没有办法,谁让她出来得太匆忙,有许多未尽之事都恨不得籍此机会,让凌大春一一带回去。
“还有在县衙里的家,虽说郭大人与崔捕头他们不会说什么,可咱们也得尽快把东西收拾好了,好歹把屋子给人家腾出来,也免得有了新的捕头时,人家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凌玉想到此桩事宜,连忙又是一阵叮嘱。
“玉姐姐,你再拖延时辰,只怕快天黑了,他还在路上找着住宿之地呢!”杨素问轻掩着嘴偷笑。
凌玉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故作不耐烦牵着儿子的手就往屋里走,给他们留下独处的机会:“罢了,我也不在这儿讨人嫌了……”
“你瞎说什么呢!”杨素问羞恼地跺了跺脚,正要转身追上她,便被凌大春给抓住了。
“咱们说两句话,就两句,此番我回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来。”
杨素问停下了挣扎,低着头蚊蚋地道:“你想说什么呀?”
“我回去之后,便向爹娘表明心迹。日后,我也会像绍禟待小玉一般,不会干脆你想做之事。”凌大春低声轻语。
杨素问红着脸,扭扭捏捏地‘嗯’了声,算是回应了他的话。
凌大春至此才真正松了口气,虽然这个‘嗯’字说得很小声,但总算是表明了她的态度,也让他吃了一个定心丸,明确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
屋里的凌玉正搂着小石头给他念《三字经》,看到杨素问脸蛋红艳艳地走了进来,本想取笑她几句,再想了一想便又作罢了。
这丫头脸红得这般模样,若是她再戳一戳,只怕直接便要冒烟了。
也罢,便当是日行一善吧!
杨素问却在回到自己屋里时翻然醒悟。
不对啊!怎么说此番回去便不知何时才能来呢?明明京城里的留芳堂开张时,他必是要出现的!
“又骗我……”她咕囔着,有些羞,有些恼,更有些说不出的甜滋滋味道。
因程绍禟不在家中,凌大春又已经踏上了归家的路,凌玉也不便总往外跑,平日多是留在家中,或是给儿子讲故事,或是笑着看小家伙似模似样的打拳。
至于杨素问,则是埋首于调配新的香膏品种。
这也是凌玉的意思。留芳堂虽然已经有了玉容膏,可店里其他卖得比较好的,多是出自长洛叶府的胭脂水粉。虽说两家如今是合作关系,可凌玉却一直觉得不能过于依赖他人,自己店里也总得再多些品种,算是让客人多了选择,也是给自己添了保障。
毕竟,这世间上并不乏跟风者,尤其还是聪明的跟风者,虽然未必能将玉容膏的配方摸透,但只要琢磨出几分,也足够了。
上辈子在玉容膏大卖后,各地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不少香味、色泽与玉容膏甚为相似的香膏,虽然没有玉容膏的功效,但到底也足够吸引人了。
她不能阻止跟风仿制,但却能让尽力让自己的变得更好,变到那让人仰望却不可及的高度。
而程绍禟领了差事后,带着万平等十余名手下沿着探来的路线一路追踪,终于在远离京城的一座小镇上发现了目标人物——蔡文湘的踪迹。
“这匹夫倒真是贼,虚虚实实把咱们好一顿戏耍,白白让咱们多跑了不知多少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