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璎珞一听“野种”二字就怒火攻心,狠狠道,“贵妃娘娘倒也不算十足的草包,只不过这会儿说什么也迟了,药奴婢都给您吹凉了,该用了罢,”捏住高贵妃的下颌,“这雷公藤一凉药效就慢些,贵妃娘娘等下还能说个尽兴,免得日后再没机会了!”
“松开,我自己会喝。”高贵妃拍开她的手,提起小碗,仰脖而尽。
喝完那苦涩的药汁从嘴角滑下,张口便笑了,“只是我临了也没想到,这纯妃这般厉害,我只是想让富察容音痛苦,可她苏静好呢,居然是想要了她的命,”顿了顿,看向若有所思的魏璎珞,含笑继续道,“可你不知道吧,我之所以愿意跟她合作,因为她还许诺了我一件事……”
“什么?”魏璎珞开口问道。
冷声回她,“你的命。”语毕,只见那高贵妃抬手拔下头上的金簪,下一刻就刺向眼前的魏璎珞,可惜刺歪了些,那汩汩的鲜血从锁骨下冒出来。
魏璎珞忙得捂住,“高宁馨你这个疯女人!想做什么?”
高贵妃顾不得心口的疼痛,站起身来,去拉扯她,癫癫地笑,“你以为,苏静好还会留你?自己看看外面罢……”
魏璎珞扒着通窗向外看,这景祺阁外已经围了十余个小太监,从周遭窜进一些刺鼻气味,而那为首的太监手上,还举了火把,惊愕之下转头看向高贵妃。
举手又是一簪子刺在了背上,“忘了告诉你,你姐姐魏璎宁出事也是我派人做的,事后嫁祸给和亲王,最后还是他母妃裕太妃沉不住气,亲手结果了她,我这双手上啊,至今只沾了你一人的血呢,是不是感到有些荣幸呢?”高贵妃面色惨白,唇角一边笑,一边朝外渗血,极为骇人。
高贵妃像索命的厉鬼般扑向了她,拼尽力气狠狠扼住了魏璎珞的脖子,哮道,“你们和高斌都是一伙的,很想取代我对不对?做梦!最后还是我赢了!我赢了!”口中又随即喷涌出一大口鲜血。
二人双双滚落在地上,此时,景祺阁外燃起熊熊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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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高贵妃自裁于北三所的消息传来,纯妃娘娘临帖的手一顿,偏头对玉壶道,“去替我打听打听,高贵妃的父亲兄弟如何了?”
就在事发前几日,据内务府奏案,高恒在盐政任内,尝受盐商贿,贪污白银三万两千两,随即被抄家问斩,乾隆厌恶高家上下,更将高恒的尸首抛尸荒野,任野狗咬食。
而后不久,年近古稀的高斌,因黄河河道误工、河工未成处罚了他手下一批官员,高斌被乾隆绑到刑场观刑后吓得昏倒在地,更判以残疾之身当河工干苦力。
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而如今高家这么一败落,宫内外的局势均已大变。
许久未曾露面的陆晚晚,这会儿却出现在宫门口,像是同谁送行。
马车上是个蒙了厚厚头纱的女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杏眼,“奴婢感念庆常在恩德,今生今世不敢相忘。”
牵一发而动全身,高家破败后,陆晚晚第一时间去央了富察容音,将此事中通风报信的春杏以身患恶疾的由头遣送出宫,也算是完成之前许她的承诺。
转过身来,微亮的风卷起陆晚晚的衣摆,她望着远处混沌的曦光,当年那高斌得意之时,为剪除异己联名弹劾父亲,致使父亲调离京城,贬为驻疆大臣,而母亲因病再加之思虑过度,竟没有撑过那个冬天,病死于漫漫途中。
陆晚晚收回思绪,紧了紧身上的风氅,原路返回,单薄的背影沿着宫道愈行愈小。
作者有话要说: 不把上一章交待完,简直强迫症忍不了,所以双更了
少爷出征后,还要不要虐了呢~~还是虐一虐吧嘿嘿
☆、第三十二章
高家出事,牵扯众多,就连富察傅恒也看在高斌年事已高的分上,又痛失爱子,出言劝诫了几句,却遭皇上冷遇。
傅恒忙于备战,着实懒得去管这些朝堂纷扰,眼见着出征的日子临近,他所挂怀的只有长春宫的两个女人,一个是姐姐富察容音,另一个则是他早已认定了的“未婚妻”。
照例来长春宫向姐姐问安,眼神却不住地朝四周瞟。
富察容音这会儿已显了怀,坐在窗前,周身笼着一层柔柔的光泽,秀眉轻蹙,道,“皇上对高家父子怨恨已久,你个呆子就非要在这上疆场的节骨眼去触皇上的逆鳞?”她拿傅恒着实是没办法,就像她对高贵妃的死心怀不忍一样,自家弟弟也随了她的优柔心软,这在日后朝堂或是战场之上,对傅恒来说,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姐姐教训的是,傅恒记下。”富察傅恒嘴上认错,眼下又忍不住四处搜寻尔晴的去向,今日一进宫门就没见到那个许久未见令他挂牵的女人。
“富察侍卫,您这是找什么哪?”明玉嘴快,看破必要点破,说完连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富察容音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转头对着明玉使了个眼色。
明玉心下了然,对着富察傅恒以口型打着暗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