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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昏说着话的时候语气是嫌弃的,但是迟夕能感觉到出来他还是喜欢他那个弟弟的。
“我爸,他总是觉得欠我的。再婚的时候也再三征求了我的意见。”陈昏看着路边过往的车辆,笑的嘲讽,“其实问不问我有什么区别呢,我同意了,他就把人光明正大娶进门。我要是不同意,他不过也就是另外置办处地方而已,我的意见,呵。”
“要说他爱我妈,我也相信,公司开的越来越大后我好几次看到他抱着我妈的相册哭,那也是造不了假的。可能我妈去世的事,对他真的影响挺大的吧。”
少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连嘲讽都看不到,面无表情,声音也越来越轻,一双长腿随意的伸直在台阶上,双手插着口袋。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索性就不见面,我手机里跟他最多的联系就是每个月的转账记录,升高中的时候陆川出了点事住了院,我们俩开学没去一中报道,他好了之后就一起来了临中。”
“我之前,挺混的。”陈昏还能余光瞥了迟夕一眼,见她反应平常听的认真,顿了顿继续道,“抽烟喝酒打架泡吧,还有学校里传的最多的高一的时候打了老师,他听说之后也没有多大反应,陈瑞麒他妈更说不上话。”
“学校里那群小姑娘整天说喜欢我,我有什么呢?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什么好的。”
陈昏还要继续说下去,嘴边突然被人塞了一根烟,他下意识就微微张开嘴叼住,一双嫩白的手捏着打火机,吧嗒一声,幽蓝色的火苗将香烟点燃。
迟夕指尖夹着烟,跟他嘴边的烟碰了碰,然后自己点燃了自己的烟。
少女樱红的唇,吐出白色的烟雾,她犹豫了下措辞,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甚至有点怀疑陈昏现在意识是不是清醒的,该不会等他反应过来了,觉得自己知道了他的秘密,再‘杀人灭口’。
其实烟真的是个好东西,至少吸几口,再再吐出来的不光是烟雾还是心里的一口郁气。
陈昏抽烟的模样很好看,尤其是现在天气渐晚,路边昏黄的路灯撒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夹着烟一下一下往嘴边送,带着股子禁欲,迟夕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其实是被惊艳过的。
两个人动作一致,半眯着眼呼气吐出一片白色烟气。
他们也不说话,就坐在台阶上吞云吐雾,路边的人有好奇侧目的也不敢搭话。
体育馆里的演唱会还在进行,女歌手在台上唱着:
路人形色匆忙,
孤单,脆弱,不安,都是平常。
你低头不说一句,你朝着灰色走去,
你住进混沌深海,你开始无望等待,
迟夕将奶茶最后一口喝干,擦了擦嘴角,掐灭手中的烟,腿碰了碰陈昏的腿,少年扭头看她。
迟夕靠在身后的墙上,姿势懒散,在他看过来后咧开嘴笑,嘴角边的酒窝深深的陷进去,她说;“陈昏,我们俩以后一起做个好人吧。”
像是个玩笑又认真。
明明她刚刚不久前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之中,头顶上的那一片乌云飘着雨,现在好像又突然放晴了。
陈昏手中的烟已经燃了大半,被修长纤细的手指夹着,陈昏看了一眼天边,最后吸了一口,然后将烟踩灭在几缕飘散的白色烟雾中回答了声‘好’。
迟夕听到他的回答很高兴,直起身子来里翻找了一遍,用自己仅有的零钱跑到附近的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回来。
“给。”她将酒递给她,然后将自己的手中的拉开拉环,砰地一声,冒出白色的泡沫。
她伸手往前:“喝了酒可就不能反悔了哦。”
陈昏勾唇一笑,跟她碰了一下,两个人仰头就干,最后还啤酒罐朝下倒了倒,示意已经喝光,豪爽的像是在义结金兰,陈昏怀疑假如他们现在用的是瓷碗,迟夕可能还要将碗在地上摔碎,以示决心。
迟夕又坐回在陈昏旁边,头靠在旁边的墙上打了一个巨大的酒嗝,打完之后才慢半拍的将嘴捂起来,一双眼睛闪闪发亮。
过了会儿酒精开始在身体里发散,迟夕耳根逐渐发红发热,噘着嘴不高兴的将校服外套的拉链打开。
陈昏怕人感冒制止她,又给重新拉好。
“嗯?”少女歪着脑袋,眼睛紧紧盯着他,精致的小脸越凑越近,迷迷糊糊的开口,“为什么,会有两个你啊?”
她樱红饱满的唇尽在咫尺,刚才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带着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