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垫底的小嫩草,硬是没有找到一个可以蹲点割草的地方。
太粗的毛草她试了一下,手太疼,太陡的坡下过雨又很滑,她很怕,唯独一块大石头边上有点青草被她割了。
看来真的是好日子过惯了,人已经懒了。
林冉放下背篓坐在大石头上叹气,心里想着挣不上工分她要怎么样才能弄到钱让家里过上好日子,毕竟回村之前她可是下过保证的,虽说大家也没有将她的话当真,可她自己当真啊。
之前她能说出那样的保证,其实也有些想法,但需要在这里将根扎稳了才能施展,现在扎根的路才刚刚开始,她就感觉苦哈哈的不想干活了。
林冉在大石上默了一会,站起身打算咬牙干活,远处的一片菜地却将她的目光吸引了。
红山屯的大白菜地啊,前世她在那里干了两年活的。
之前就说过现在的生产队一般都有自己的集体经济,红山屯也不例外,这里山地居多,除了种粗粮廖昌生也留了十几亩地来种菜为生产队创收。
这菜地里的活也算轻松,一年中翻地播种的时候会另外安排人来一起干,平时就两个人伺候这十几亩地,除了施肥就是拨草,夏天搭下菜架子,冬天捆一下白菜绑子。
这十几亩菜地两个人打理也是对半分了的,廖凌珍就伺候着半山腰上的这一片,在菜地里干活虽说活简单吧,可架不住地里的草长得快,拔了这块拔那块,一年到头拔个没完没了。
不过廖凌珍一点都不恼,她虽然也姓廖但跟队长家一点亲戚关系都没有,能分到这个活她可是拍了队长媳妇两年的马屁才得来的,只因这活不光简单,虽然工分低吧,但从地里拔出的草交到队上也能挣工分。
一天拔上两三篓,挣上四五个工分,到时加上伺候菜地的六个工分,比个成年劳动力也不差了。要知道平时一个妇女在地里干一天只有八个工分的,不好的地方就是一蹲大半天脚有些受不住。
这活干了大半年,天天不是蹲就是跪,廖凌珍才干了一个小时就撑着腰直起身子准备休息一会了,可她才刚刚舒了一口气,就见下面的地里有个小人影在拔草呢。
“林冉,你不去割草跑到我的地里来干嘛?”
廖凌珍瞬间就有些恼了,这下子腰也不酸了,撒着腿儿就往下面跑。
这地里的草不光是她的活还是她的工分,怎么可以让人拔了去。
一个梳着大辫子,穿着蓝布旧衣,脚踏黑水鞋的三十几岁妇人向一阵风似的气势凶凶来到自己面前。
林冉不惧反笑,站起身将自己手里的草丢在了不远处的背篓里,对着来人笑道,“廖婶子,地里这么多草,我帮你拔,你咋还不高兴了?”
眼前这个妇人林冉算是非常熟悉的了,因为她家院子就在许建国院子隔壁,做了十几年的邻居,林冉那有不熟的。
而且昨天晚上她还去造访过,多养了三只鸡的后院就是她家。
第041章 胡掐乱算
帮忙拔草这种话她也好意思说出口。
廖凌珍满脸不悦,拿食指指着面前这个身形瘦小的小姑娘,“别说你不知道,这地里的草拔出来也是有工分可挣的,我自个儿都不够挣了,你还跑过来插一脚,不就是在我嘴巴里掏食么。”
“什么掏食不掏食的,廖婶子你这话说得咋这么恶心呢。”林冉忍不住手臂上都泛起鸡皮疙瘩了。
压着气跟她讲道理,这人居然说她嘴里的话恶心,廖凌珍气得一个仰倒,心里的怒气直往外冒。
“林冉,好歹我也是看着你长大,背篓里那点我就不跟你计教了,赶紧走,不然可别怪我欺负你这个小孩子。”
啧啧,就拔几个草就喊打喊杀的,林冉并不恼她,只怪这红山屯太穷了,一个工分都能让大家争破头。
“廖婶子,你先别气。我见你眉目之间有一股子郁气,印堂黑影浮现,你是不是最近吃得不香,睡得不好,夜里梦多,经常乍醒啊?”
林冉上前了两步,背着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她家其实在村里不算差的了,她想不通为啥还会冒险去养多三只鸡。
昨天晚上她看见那三只鸡刚开始也没在意,后面无意中想起前世廖凌珍跟别人吵架,本来她这个泼辣不认输的性子是占上风的,可后面对方居然连骂她几句心肝黑的小尾巴,这句话感觉也没啥吧,那知廖凌珍脸色涨红,后面居然认怂了。
本来就是一件小事,可结合昨晚她看到的,林冉总算反映过来,廖凌珍前世是被人当资本主义尾巴批斗过。
而且这事情是发生在他们一家回村之前,也就是这半年内的事。
明明两个人剑拔弓张的准备吵架了,那知这小姑娘却像个小神婆一样来到自己面前神神嗦嗦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可她近两个月不就是这样么。
廖凌珍心下有些虚,看着林冉笑盈盈的脸,她的怒气沉下去了,面上却装着一幅镇静的样子问道,“你啥意思,说那些神神经经的话,小心被批。”
她嘴里所说的被批,自然指的是批斗,虽说现在大家吃不饱穿不好,乡里乡亲也没有谁会抓着别人的小辫子去害一个人,但大队上隔上一些日子就会有严打,为了搞点成绩出来难免会抓两个典型,林冉可不想被人扣上小神婆的帽子。
“廖婶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一个小姑娘眼明神清,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