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木柱。可他被两块石头刚好架在中间,就是脖子以下被卡住了出不来,应该是没什么危险。
他们这人手不足,还要赶路,是不能救他了。
“等着!”方拭非说,“衙门会派兵过来清理坍塌的城墙,马上就来!我们这伙人现在急着去城东放船,那边被水淹了!”
那人一张口,便是满嘴的雨水,猛烈咳嗽道:“我也快被淹了!”
“不会,你这地高着呢,你被淹之前衙门要先被淹了!”方拭非给他嘴里塞了个干馒头,“慢慢吃啊我们先走了!”
那人伸长手呼唤道:“喂——”
一群人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
男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不由悲从中来。手上摸着方拭非给的干馒头,哭嚎了两声,末了用唯一还能活动的右手抓住馒头,狠狠咬下一口。
要躺着静静等死,最后一顿竟然是干瘪的馒头,嘴里随意嚼了两口,却怎么也吞不下去。又不忍心吐出来,干含着委屈。
不久,一群繁杂的脚步声哒哒而来,再次响彻漆黑的雨夜。男人屏住呼吸,听见有人敲着铜锣在高喊。
“咚——”清脆的铜锣。
“附近有房子倒塌,人被压的没有!家里屋子危险的也现在出来,县衙领你们去避风!被压住的出声!看见有人遇难的也出声!县衙现在领你们去避风!”
“咚咚——”
又是两声铜锣响。
男人迅速吐出嘴里的面块,举着馒头高喊:“我!”
随即,一群只穿着轻薄夏衣的官兵出现在他面前。
男人仰头看着他们,张口“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众官兵分散到四周,查看他身上的情况,商量怎么把人抬出来。
“这人厉害了,逃难还不记得带口吃的。”一官兵敬佩道,“有这种准备,被压也不怕了。”
男人猛抽一口气,控诉道:“这是你们送我的啊!”
官兵说:“吃你的吧,我们连干馒头都忘了带。”
男人这时候不舍得吃了。
衙门送的呢。等被救出去,他就供起来给。
他觉得自己此刻是热泪横流,可雨水打下来,分不清是雨还是泪,倒也不显得他多么狼狈。
几人在身后整齐喊着“一、二!”,把上边的碎石搬开。
“报——!旁边还有一户人家,孩子被压住了!还有两人困在里边出不来!”
众官兵动作停了下来,一时间沉默,没有说话。
见有人来救,男人也不急了。他知道自己身上麻烦的很,一时半会儿恐怕清不出来。
他此刻心里放松的很,最恐惧的事情早已解决,便大方道:“你们先去救孩子吧,孩子重要,别忘了回来找我就行。”
几位官兵商量了下,留下两人继续清理这边的情况,其余的全拉过去救人。
雷声轰鸣,紫光一射而下,照亮了在雨里奔走的身影,又很快隐进云里。
男人才想起来,自己连救命的几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旁边屋里有人出声问:“衙门的人?你们都在做什么?”
“救人啊!这风来得急,好多人都没准备,被困住了!”
那人似乎有些犹豫,最后走出来问:“要帮忙吗?我这人块头大,有点力气。”
官兵看他一眼,点头说:“最好不过,我们这人手不够。但你要听我们的,刮风了就不能乱走。”
那人应道:“好!”
官兵:“现在走!”
那人提着腰带,大声喊道:“愿意帮忙的都出来帮忙!风已经小下去了!跟着衙门救救自己的乡亲!”
官兵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
风并没有完全小下去。
中间一段时间风势忽然缓和,已经能正常行走了。但随后一波强攻再次来临
方拭非迎面走在两条大路中间,风穿堂而过,呼啸声更甚,差点将她吹走。方拭非及时抱住旁边一根长柱,把自己稳下来。
“哎呀,哎呀哎呀。”王猛被一士兵眼疾手快地提住衣领,挂在路边,整个人像条晒开的肥咸鱼,他说:“我们要在旁边的屋下稍等片刻。最后拐到前边的巷里,里面是堵死的,不通风。”
还好他们还没到积水区,不然这毫无准备地被一吹,顺着水就飘回去了,还不把人逼疯。
躲过了这一波,总算是风又小下去,雨也开始小了。
王猛虚脱说:“应该不会再有了。”
他们照着计划,开始转向城东,距离船厂越来越近。这边行动也开始慢起来。
风再小一些的时候,就见一些人坐着木桶出来。随风不停地飘荡,一面拿着瓢往外面舀水。
看见一样被风吹得七晕八素的人,对方还热情朝他们招了招手。
“衙门来了啊!”
士兵说:“是嘿。”
“这天,你们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