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魏守军赶紧将消息上报。他们站在弥天大雾的城头上,等待着迷雾后面那隐藏的军队,等待着未知的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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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两万人的大军,在平地上快速移动,想要做到神鬼不觉是没有可能的。所以萧怀瑾放弃了隐匿行踪,强调加快行军,都是迫于形势做出的选择。
这样很容易便会惊动西魏的斥候,他也早做足了准备,预计着烽火台上会升起狼烟。谁料忽然天降一场大雾,将高阙塞的坞堡隐藏在了迷雾之后,即便点起狼烟,估计城头也看不见,起不到什么警示作用。
所以,西魏人来不及狼烟报信,只得派斥候传递,因此耽误了不少时机。
萧怀瑾差点乐坏,心想,莫非因为他真命天子,上天降一场逐鹿之战?
不过当务之急,西魏人占了高阙塞,有绝对的制高点,他得找出一块地形来隐蔽行军。他随行的副将之一,是原高阙塞的守军校尉,在身后提醒道:“大将军,左前和右前过一条河,有废了的壕堑,那里本来是修墙的时候垒不起地基,就挖的两道深沟。”
如今大雾,西魏人更是成了瞎子,摸不到他们踪迹。于是萧怀瑾吩咐下去,派了十余人先淌过河去勘察。
壕沟确实是废弃了挺久,甚至曾经被高阙塞的守军当成了粪池,也有偶尔游荡至此的牧民将牛羊马粪留在这里。西魏人占了高阙塞后,也没有来碰这个地方。
确定没有伏兵,萧怀瑾才捏着鼻子,亲自带着大部分人马,从两侧壕堑里行走。
谢令鸢的目光一直牢牢锁定在萧怀瑾身上,隔着弥天大雾,她正要跟着走壕堑,忽然——
“啊!”
一声惨叫兀地自远处响起。
这一声惨叫未落,此起彼伏的叫声从各处纷纷响起,伴着利箭破空刺入血肉中的闷响,萧怀瑾大喊道:“隐蔽!跳下壕堑!”
谢令鸢帮他分派命令:“找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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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魏人察觉并反击了!
然而迫于浓雾,他们看不见来犯的晋军,唯有瞎子一般,用箭乱射一通。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等晋军冷静下来就会设法避开。拓跋乌的命令很快下达,数千西魏大军在城墙口集结待命,只等高处的几拨箭阵压制过后,就迅速杀出去,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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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乱,屠眉继续往前,李尧你……”萧怀瑾一剑劈断一支箭,吩咐道:“带两百人奔射!不能停!”
李尧是原本在高阙塞的守军校尉,对这里的地形可谓烂熟于心,哪怕天降大雾,也不至于晕头转向。听了柳不辞的吩咐后,他呼喝几声,带上原先营中擅长骑射的手下,避开箭雨,绕着坡堤去找西魏军的射箭地点。
四周还是不断有晋军中箭倒地,毕竟这地势实在太劣了,要不是这场大雾,简直如同靶子。谢令鸢匆匆问道:“要紧么?”
萧怀瑾摇了摇头,但混乱情势下,摇头点头都看不清了。
谢令鸢叹了口气,在这样极端不利的状况下,突破西魏人的火力压制便成了唯一的关键。大概萧怀瑾一早就有了几个对策,看来用奔射的方式是最好的办法。
借着大雾的掩护,晋军纷纷闪避到壕堑里。谢令鸢跟上萧怀瑾,忽然耳边一阵风声,密集的箭雨朝着她兜下来!
那一瞬间,她只听到了风声,以及剧痛。
真正的流矢打在身上,是十分疼痛的,坚硬又锐利,带着千钧的力道,几乎可以将人从马上掀下去。
谢令鸢能感受得到,因为两三支利箭落在了她的身上。
幸而她开启了木星曜的防护,以气护体,乱箭虽射中她,却刺不穿她周身的气流,而被气流漩涡卷走,箭矢纷纷擦着她的身子飞过。
饶是如此,那千钧的力道,依然如巨大推力,让谢令鸢身形不稳,她眼前一晃,就要坠落下马!
身后忽然被一双手险险托住,谢令鸢抓紧马缰,紧紧踩住马镫,稳住了身形。她耳边只听得到急促的心跳,回头看了一眼,方才救她的是那个路上说“誓死效忠”的护卫,彼时不被她放在心上。
她长得好看,护卫她的部从对她死心塌地,果然是保护得严实。
见她回首投来感激的一眼,那护卫兵腼腆一笑,正待说什么,他张了张口,一簇血从他口中冒出,他倒在了地上。
谢令鸢有些发懵,视线胶着在地面的血迹上,顺着抬起来,左右瞻顾。
方才他被乱矢射中了,他并不像她有星力庇佑,他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所以来不及说什么,甚至来不及挣扎,就死了,死得干脆利落。
这样想着,她的目光从他尸体上挪开,心神却再无法移动半分,似乎停滞在他死的那一瞬了,黏在了他的尸体上,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