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扮,要去中宫向曹皇后请安。妃嫔请安,狗自然是不能跟随的,她只能留在仙居殿。
然而,白昭容这一去,直至日上中天,也没见回来。
过了午时,仙居殿的宫人们整理寝殿,燃起醒神香,把谢令鸢抱到了一边喂食。谢令鸢由着她们一边梳理狗毛,一边窃窃私语:“昭容娘娘也不知是怎么的,触怒了中宫的主子,这都罚跪了大半天了。”
“咱们娘娘向来是知进退的,这么些年也没什么过错,怎的说罚就罚了……”
谢令鸢心中微感诧异。
难怪白昭容这么久不见回宫,竟然是在坤仪殿外罚跪?可是她分明是皇后一系,万不应该招致这样的惩罚啊。
她正待继续听,宫人在她面前,放下一只黑陶的碗。
她看着那碗。好大一碗狗粮。
“……”竟然喂她狗?粮?
谢令鸢对着那肉沫拌饭,实在食不下咽。她忧郁地趴着,还是等晚上偷着回丽正殿,让郦清悟喂她吧,好歹是她喜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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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忧郁地趴着,在宫人的私语声中,昏昏欲睡。
正午的烈日晒过去,又走了两个时辰。
及至傍晚,霞光弥漫,白昭容才被人扶了回来。
仙居殿一片忙乱,宫人赶紧上前迎回主子:“娘娘,可要宣太医来看看?”
白昭容摆了摆手,她面容苍白,被扶到席上落座后,宫人撩起裙摆,不由发出惊呼。
谢令鸢从迷糊中醒来,也打着摆凑过去。抻头一看,白昭容的膝盖皆已红肿,令人不忍卒睹。曲衷和琴语正跪在地上给她上药。
“娘娘,御前的人又来传话了,是苏大公公。”忙乱中,有宫人跑进来禀报道。
传话之人是苏祈恩。他是萧怀瑾御前之人,极受宠信,白昭容也只得亲自起身相迎,又屏退了左右的宫人。
苏祈恩进了仙居殿,通禀了晚上天子要仙居殿掌灯一事,而后微微蹙眉:“娘娘可是未休息好?”
白昭容跪了一天,脸上的桃花妆都脱了,更有几分雨打残花的病弱。她微微一笑,摇了摇头,岔开道:“身子尚可。传侍这等事,何必劳您亲自走一趟。”
谢令鸢听他们对话,默默想,白昭容还真是宠冠后宫,难怪那么多妃嫔要嫉妒她。自己变狗这几日,见的最多的除了白昭容就是皇帝,以前见皇帝的时间加起来,都不如这几天多。
忽然,她身子腾空而起,却是被苏祈恩抱了起来,摸着狗毛:“娘娘何须如此客气。在这后宫里,能遇到昔年同乡,也是缘分。再说,奴婢顺道也来看看它。”
白昭容淡淡叹息道:“你也不必那样自称啊……”
苏祈恩仿佛没听到似的,蹲下-身子,把谢令鸢放回地上:“这样有灵性,和我见过的一只狗可真像。”
又仿若自言自语:“奴婢想起刚入宫时,还是个杂役,饭都吃不饱,只能和狗抢食吃。有天我在吃饭,看到那只瘸了腿的狗瘦得可怜,就分了它一点饭食。再后来,它就经常叼着东西来分给我,我有什么也会分它。您说,这狗是不是很有灵性?”
谢令鸢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地看见苏祈恩,他长得有几分阴柔美,然而并不令人觉得舒坦。大概是额角还留了疤的缘故,让人看着他,就觉得心头里泛起苦。
他说和白昭容是同乡之谊,白昭容乃五原郡人氏,后来因战乱流离到了朔方城,莫非苏祈恩也是北地边关的流民,因种种无奈,而入宫为宦?
苏祈恩轻轻拍打着她的毛,似乎感叹般,“它还有个挺好听的名字,据说是以前贵人养的,叫雪睛。有天它去御膳房偷吃的,被宫人追着打,我帮它逃跑了,跟别人说没见过它。之后很久都没见到它,还挺想的。”
“有一天半夜里,听到窗头有动静,打开一看,窗外放了点吃食,旁边地上还有血印子呢。它还记得偷偷回来给我送吃的。可是第二天早晨我出去找它,就听说它被人打死了。”
“我悄悄将它埋了,听说它以前的贵主也是住仙居殿,就埋在游仙园外面的树下。”苏祈恩说着,眼睛有些隐隐泛红,随即很快收了。
谢令鸢被摸着毛,心绪复杂——没想到肃杀美貌的苏公公,心中的白月光竟然是一条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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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祈恩宣了御前旨意,没有多逗留便离开了。他走后,白昭容膝盖上好药,坐回妆台前梳妆。
烛火亮起,照明了镜台,映出她的面容。
她画的是十分显气色的桃花妆。
及至入了夜,仙居殿灯火明亮,复又恭迎御驾。
谢令鸢百无聊赖,依旧趴在床榻边。身为德妃,却要看着白昭容跟皇帝秀恩爱。可想而知,后宫的女子,大概都要嫉妒死了。
萧怀瑾今日下朝后去过丽正殿一趟,依旧没有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