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侯小世子的到来,让花厅里一阵骚乱。
“那、那我便先去前边儿招待,温朗兄同我一道吧。”
段明轩带着温朗急匆匆地离开,没过一刻钟,段宛蓉和段宛清也齐齐地找了借口离开,花厅里,只余下宛白和段宛华。
段宛蓉和段宛清离开得急切,她们脸上藏不住的惊喜让宛白叹气,人小世子是来看长姐的,她们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过一想到段宛蓉那么豁得出去,段宛清满肚子算计,宛白觉得,她不能将长姐拖在这里,省得那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关小世子被骗了去。
“长姐,上回在朱府承蒙关公子照拂,长姐可能替我去跟他道一声谢?我的脚……,如今不方便见人……”
宛白语气乖巧懂事,“受人恩惠就算不能报答,表达感谢也是应该的。”
段宛华心中暗暗点头,确实如此,可是自己离开的话,宛白岂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了?
“那,我先将你送回屋里。”
宛白摇摇手,去迟了谁知道那两个人会搞出什么事儿来,“长姐且直接去便是,我在屋里待得烦了,这里景致正好,我正想要多坐一会儿呢。”
她笑吟吟的样子,让段宛华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如此,那我便快去快回。”
“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里可是家里,你难道还担心我?”
宛白古灵精怪的样子让段宛华笑着摇摇头,嘱咐了杜鹃好好儿照顾着宛白,这才走出了花厅。
花厅里顿时变得静谧,宛白安然地坐着,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她的脸颊慢慢地鼓起来,索然无味。
原本她是极期待这一日的,只是现在……,宛白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将那种不该有的想法直接掐死。
相识的人送来伤药很奇怪吗?她怎么会将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想到别的方面去?!
还是说她之前已经习惯了温朗对她的冷漠,偶尔正常一次就产生了错觉了?
宛白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晃着脚,不开心。
忽然,花厅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进来。
宛白以为是长姐回来了,刚想说话,眼睛却骤然睁大,晃动的脚一下子踢在了椅子脚上,还偏偏踢到的是受伤的那一只!
“……”
宛白疼得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雾气,太……疼了……
不断地吸着冷气,宛白弯着腰恨不得将脚抱在怀里吹吹,可是这不怪她啊,谁知道温朗会忽然出现?
咦,对啊,温朗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宛白抬起头,震惊地发现温朗此刻就蹲在自己的面前,那张让她小心脏快速跳动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受到惊吓一般地将头往后仰,温朗已经伸手捏住了她受伤的脚。
“疼……,你轻点……”
宛白很没骨气地哼哼,刚刚那一下撞击,她觉得伤势绝对又加重了,疼得她现在后背都一层汗,黏黏得很不舒服。
温朗没理她,只轻轻转了转她的脚踝,又捏了捏骨头。
“药油,擦了没有?”
宛白摇摇头,然后又迅速点点头,“擦了擦了。”
“真擦了?”
温朗英气的眉头微皱,宛白见状心跳得更快,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好。
“擦了……大夫开的药油。”
宛白觉得,虽然温朗送个她的第一样东西是十分令人无语的药油,但是好歹也送了,所以,她得当成别人的一片心意珍惜才对。
因此没舍得用。
现在想想,那不就是一瓶药油嘛……
温朗的眉头皱得更紧,只是随后,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只瓶子来,竟然还是药油!
宛白无语,这人,是随身带着这玩意的吗?
这个……,擦药油得脱袜子,宛白就是再不讲究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此她笑着将药油接过来,甜甜地道谢,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花厅里没有了段宛蓉和段宛清在,宛白松了口气,扬起习惯性的笑容,“温朗哥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嗯。”
“嗯?”
宛白没能揣测到这个字的意思是好还是不好,只不过,仿佛曾经的记忆又回来了,她说话,温朗听着。
于是宛白很快进入状态,叽叽喳喳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来,里面有很多,温朗在那些书信里都看过。
只是听到宛白亲口说出来,竟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还想问问你,我找到的那种花是不是你看到过的,还在书信里夹了一些晒干的花,只是也没等到你回信……”
宛白的语气里微微有些遗憾,眼睛偷偷地去看温朗。
结果温朗仍旧是一副淡然冷静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爱理不理。
“……”
宛白的笑容渐渐冷却,好像,自己一个姑娘家这么热情,非常不合礼数。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种可以肆无忌惮的年岁了……
没有了宛白的软糯活泼的声音,花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谧得,甚至有些诡异。
然而宛白却一点儿都不想开口,总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是,他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呢?
“为什么,后来又不写了?”
温朗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厅里响起。
宛白微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写了……
宛白抬起头想了想,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怕给温朗哥哥添麻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