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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看他时还能看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痛意,明知道让她这样撞上他身体,一定会撞痛他的伤,为什麽还要这样?
浅浅真的看不懂这个定国候,完全看不懂。
“你还是先运功疗伤吧,有什麽话,等你运完功再说。”面对他时总是这麽无力,一秒钟之前会被他气得想要抓狂,一秒之後,却又会为他的伤揪起了心。
她或许不光是看不懂他,就连自己,她也看不懂。
昨夜赫连子衿运功之前脸色还是十分苍白,当他运完功之後,她发现他的精神好了许多。
不管她恨不恨东陵默,也不管东陵默现在是不是还在威胁她,她也不希望见到他受到任何伤害。若是可以,她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
东陵默伸出长指,直接划过她的脸,眼底的寒意散去了不少,渐渐蒙上了几许的光亮:“其实你心里有我,是不是?”
她不说话,拒绝回答他的问题。
东陵默轻笑道:“若不是心里有我,为什麽和赫连子衿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偷偷看我?”
“我没有。”她抬头用力盯着他,怒道:“我没有,你别自作多情。”
她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放不下他,她可以自己犯贱,却不能让他看穿她的可耻与可悲。
对於一个永远只知道强迫自己,只知道虐待她的男人,她却始终放不下,别说其他人,就连她自己也瞧不起自己。
“有没有我,试试便知道。”他的掌落在她下巴上,五指一紧。
在她痛得皱紧眉心的时候,他忽然低头含住她的薄唇,用力吮吸了起来。
一个吻乱了两颗心,不仅她的,还有他的,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差点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放了她。
可却只是放了她的唇,两条结实强悍的长臂依然紧扣在她腰间。他以额及抵在她的前额上,炽热的气息从他的鼻尖呼出,喷洒在她脸上。
这麽亲密的举动,他们有多久没有做过?两个人在一起,不是针锋相对,便是处於强迫与被强迫的立场上,已经有多久,他们两个没有好好说过话了?
等紊乱的呼吸平顺了一点,东陵默又想低头吻下去,浅浅却把脸侧到一边,让他那一吻落在她的脸颊上。
他皱了皱眉,一丝不悦:“你当真这麽不喜欢呆在我身边吗?”
不待她开口说话,他又道:“你现在是不是真的那麽喜欢他?”
浅浅抬起眼眸,盯着他,想要看清楚他眸子里都潜藏着什麽,可却因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反而看得不真实。
有时候两个人想要更好地相处,距离是不是还能适当再拉开那麽一点?
她心里忽然有点酸楚,对着现在的东陵默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也不知道该如何做。
他每日里都在强迫她,都让她痛苦而绝望,这样一个男人,她该用什麽心情去面对他?
一声无奈的叹息从耳际响起,当浅浅睁大眼眸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时,东陵默已经放开她,坐直身躯。
不管是多复杂的情绪,也只是在眼底一闪而逝,如今,他眼里全是一片淡然。
“你跟着他不会有好下场。”他道。
浅浅微微怔了怔,心里有几许不安,从他身上爬起来退到大床的另一侧,她抬眼看着他,想要从他脸上窥探出他的想法,可他总是脸无表情,眼里全是淡漠,她什麽都看不到。
他是不是真的想要对赫连子衿动手?
她看不清东陵默,东陵默却把她脸上所有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他薄唇一勾,笑得极度冰冷:“你希望呢?”
浅浅没有说话,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麽,根本影响不了他的决定。
对东陵默来说,她是可有可无的,一个玩具有什麽资格在他面前给出自己的意见?
“看来,你对自己的作用看得很清楚。”东陵默这麽说,也不知道真的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自己,她竟在他眼里看到一丝自嘲的味道。
可是,她怀疑必然根本是自己看错了。
“我累了,陪我歇会吧。”他不再多说什麽,在床上躺了下去,示意她过来与他一道就寝。
浅浅犹豫了半响,才慢慢爬到床内侧,看着他:“你不运功疗伤了吗?”
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眸的东陵默,睁了睁深邃的眸子,闲闲瞟了她一眼,冷哼:“你不是巴不得我伤得越重越好?”
浅浅扬开被子躺了下去,转身背对着他,不想再与他说任何废话。
他的心是冷的,他根本不不值得你用什麽真诚和真心与他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