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奂臣家是做古董生意的,明面上光鲜亮丽,但是明白人都知道,做这一行的哪能没有点隐晦的东西,姬家自然也不例外。我小时候没少在他家住,受了不少熏陶,现在我对于老东西的喜爱,有一部份原因也是出于这里,只是让我想不通的是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的姬奂臣,竟然会知道这么多。
“你打算怎么办?”对于这些东西我向来不在行,现在只有倚仗他了。
“根据这仿制魂香来看,这老肖大概也只是门外汉,对于此道不过只是知道些皮毛,但看他竟然能造出这东西,应该也算是个人物。”
对于老肖,姬奂臣还是有些嘲讽,只是听他说的这些,莫不是他都懂?对于我所熟悉的那个姬奂臣来说这绝对是匪夷所思的,而且‘此道’又是指的什么。
正当我欲问个清楚时,他却突然抬手制止了我,示意我听门外的动静。我像他一样将耳朵贴在门上。这时走廊里又响起了刚刚的摩擦声,只是比刚才的轻微了些,就像是行走时衣服摩擦布料的声音一样。
我们对视了一眼,他示意我继续听。我将头重新贴回门上,这时摩擦声清晰了些,就像是谁从门前走过一样,最后声音慢慢地消失。
我从姬奂臣眼中看到了震惊,他却示意我回到房中。
“有人在操控行尸。”
话音刚落,从后院中传来了一声声清脆的铜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就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荡漾开了一圈圈水波,又像是在心头荡漾起的涟漪,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烦躁。
“别听!”说着宦臣突然捂住了我的双耳,神色有几分严肃。
我猛然回过神来,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这铃声竟能乱人心智。我回过头与宦臣对视了一眼。
“客栈有问题。”
“出去看看。”最后宦臣提议,我们轻声出了房门,在下楼之前,我不由得向老肖的房间看了一眼,在黑暗的角落,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我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再看时却什么也没有。
“小花,快来。”这时宦臣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恰好打断了我想一探究竟的想法。
我走过去时他正蹲在楼梯的拐角处,用手指沾了一点白色的香灰,放在鼻下闻了闻。
“这是什么?”我问。
“应该是迷香。”说着他将手电筒向着角落四周照去,“你看这里。”
顺着手电筒光的方向,我看见上楼的左侧拐角有一滩血迹,尚未干透,我用指尖蘸了一点,闻了一下,应该是人血。
“楼梯上也有。”接着他又指了指楼梯,稀稀落落并不明显的几滴血迹一直从拐角处延续到光束尽头的黑暗中。
我们顺着血迹来到了后院,此时的后院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就连原先的铜铃声也消失地一干二净,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遭了。”突然姬奂臣疾呼一声,转身就向楼上跑去,我也紧跟其后。心中明了,我们中计了,有人故意想将我们引开。
房间里我们的行李并没有被翻动的痕迹,黑曜石盒一直被我背在身上,那么将我们引开究竟是什么目的?青鱼剑?不对,青鱼剑的事只有我和宦臣知道,就连老肖也不知道。
“老肖!”我和宦臣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我们马上来到了老肖的房间,敲门没有回应,大概不在房里。我有些懊恼,这时姬奂臣从裤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我不解地望向他,不知道这小子又想搞什么幺蛾子,但他却对我得意一笑,丝毫不在意我怀疑的目光,示意我好生看着后,就见他将挖耳勺伸进锁孔,左右转动了几下,就听见“咔”的一声。我忍住想曝粗口的冲动,迎面在他肩上给了一拳,意思是你小子行啊,两年不见还学本事了。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模样很得意,我用下巴指了指门的方向,意思是你小子差不多得了,还有正事呢。
见我一副言归正传的模样,他也见势就收,轻轻地推开一条门缝,我们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里面一片漆黑,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香气。我找到开关的位置开了灯,一瞬间整个房间都亮了起来,简单的卧室里空无一人,就连床单被褥也是叠放整齐的,丝毫没有被动过的痕迹,显然老肖并未在这里休息过。桌上的行李还在,显示着他们的主人并未离开。
我和宦臣对视一眼,退出了房间,经过这一行,我的睡意早无,看看了看窗外,天空已经开始泛白,我和宦臣决定,先回房间收拾一下,等天完全亮了再出去打听一下情况。
回到房间姬奂臣开始鼓捣他那些稀奇玩意,我躺在床上,思考着昨夜发生的事,最后我得出了两点结论:首先老头对于这把青鱼剑的事定还有什么隐瞒着我,而老肖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其次,这家旅店似乎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们特意等到天完全亮时才下楼,这时楼梯上的血迹和香灰已经被清洗干净。我和宦臣对视一眼,最后什么都没说。一下楼便遇到了胖老板娘,随便寒暄了几句她便招呼着我们去吃早餐,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应和着一边假装随意地姬奂臣交谈,一边暗暗打量胖老板娘的脸色:“昨夜不知道哪来的铃声,实在吵得人心烦。”
“就是,也不知是哪家的野猫在到处乱串。”在姬奂臣意有所指的语气下,老板娘微微变了脸色。
我装作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