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嬷嬷进宫跟着刘太后的时候,早就已经嫁过人生过了孩子,不像朱嬷嬷一直留在宫中不曾嫁过人,因此,田嬷嬷的某些手段正好就是刘太后需要的,于是田嬷嬷才有了资格入宫,并且成为了刘太后身边左膀右臂的两大嬷嬷之一。
“嬷嬷许是太忙所有有所不知,换了往常田嬷嬷定不会将主意打到奴婢的身上,就算要打少说还要等上五年,但此一时彼一时,皇后被废黜之后,在坤宁宫伺候的宫女们干净的会被驱逐出宫,不干净的会被处死,皇上早有肃清后宫的意思,往后的咱不说,就是前面也已经动过两次手了。”
元香不想被田嬷嬷拿捏,既然没有人帮她,那她只能自己搏一搏,赌一赌。
若赌赢了,她跟着朱嬷嬷前途再怎么着都差不了。
若赌输了,也不过就是她的一条命罢了。
要她嫁给一个傻子为妻,她宁可去死也不苟活。
“这些话你是从何处听来的?”
“奴婢不是刚进宫的小丫头了,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年下来自认也有些眼力劲,不敢隐瞒嬷嬷分毫,这些都是奴婢通过皇后被废,自己总结出来的。”
这么好的机会摆在皇上的眼前,皇上怎么可能不好好利用利用?
哪怕前面清理过两次了,可这后宫里潜伏着的暗桩眼线还是太多了些,难得有让皇上可以借题发挥的事件,总要有所收获才成。
“初夏跟梳玉看似与奴婢情同姐妹,但她们都是田嬷嬷的人,打从田嬷嬷有了第一次试探,她们就在游说奴婢,奴婢又岂能不知她们安的什么心。”
她们是怕田嬷嬷再把主意打到她们的身上,所以迫不急待的想要将她给推出去。
“奴婢势单力薄,只要田嬷嬷做好了局,又有初夏跟梳玉背地里向奴婢下手,就算奴婢心眼防备还算多的,保不准就会沦落到要被送出宫那些宫女里面,届时还不是田嬷嬷要如何就如何。”
“哼,她的手倒是越伸越长,敢在娘娘眼皮子底下耍心机玩手段了。”朱嬷嬷拧了拧眉,此时倒是信了元香的话五六分。
至于田嬷嬷之前怎么不动手,不是她没那个胆,而是她没时间,元香这丫头又还有些手段,方才让田嬷嬷不敢把事情闹大,否则就算刘太后不会重罚于她,必然也会影响她在刘太后心中的形象。
“奴婢人微言轻,又资历尚浅,万万不敢托大,觉着在奴婢与田嬷嬷之间做选择,娘娘她会选择奴婢。”
“你说的我都知道了,等晚一点我再给你回复。”
“奴婢谢过嬷嬷。”
朱嬷嬷摆了摆手,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思绪翻涌,脑子转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快,缓缓压下心中的各种想法,她猛地想起自己来佛堂是干什么的,额上惊出一层冷汗,冷声问道:“娘娘在佛堂念经,她的心情如何?”
这几日刘太后的脾气那是一日比一日暴躁,饶是常年伺候在刘太后左右的人都吃不消,轻易不敢跑到她的面前来惹她厌烦。
若非必要,整个慈宁宫上上下下的人都恨不得自己在刘太后的面前是隐形的,谁也看不着,不然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刘太后下令杖责,运气不好可是会被活活的打死。
“不怕嬷嬷笑话,原本今个儿该是初夏在嬷嬷身边当职,奴婢就是被她们给挤兑来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娘娘,提心吊胆了两个多时辰,发现娘娘心情似乎不错。”可要说心情好,那可真看不出来,元香也不敢把话说满了,不然朱嬷嬷要挨了罚那还不得全算在她的头上。
“那你怎么没在里面伺候?”
“娘娘说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不许谁去打扰,便把奴婢给赶了出来。”
在朱嬷嬷拧眉的时候,元香小心翼翼的又补了一句,“奴婢在外候了小半个时辰,娘娘说突然想吃红枣银耳莲子羹,奴婢这是正要去小厨房取。”
“莫让娘娘等急了,你现在就去小厨房将红枣银耳莲子羹端过来。”
“是,劳请嬷嬷稍等。”
不一会儿跑着离开的元香又快步提着一个食盒走到朱嬷嬷的跟前,“嬷嬷,莲子羹现在温度刚刚好,端进去娘娘正好食用。”
“算你有心了。”
“能替嬷嬷分忧是奴婢的福气。”
显然元香巴结讨好的姿态取悦了朱嬷嬷,让得朱嬷嬷脸上露出了一丝直达眼底的真诚笑容,她道:“在外伺候着吧,我先进去见娘娘。”
元香垂下眸子恭敬的点了点头,朱嬷嬷一手端着托盘,一手抬起轻轻的敲了敲门。
“扣、扣、扣…”
“进来。”
充斥着浓郁檀香味的佛堂内,刘太后穿着素净的宫装坐在柔软的蒲团上,手里拨动着圆珠的佛珠,嘴里不停的颂念着晦涩的经,时不时还会敲一下木鱼。
“老奴给娘娘请安,娘娘金安万福。”
“你怎么来了?”听到耳畔响起的是朱嬷嬷的声音,刘太后微微诧异了片刻,那双微闭的双眼却是没有要睁开的意思。
“回娘娘的话,奴婢有要事禀报。”
“何事?”
眼见刘太后将佛珠放下,有要起身的意思,朱嬷嬷赶紧上前搀扶,嘴里答话道:“元香刚从小厨房送来的红枣银耳莲子羹,温度刚刚合适,娘娘不妨先尝尝。”
怕是她要禀报的事情一出口,刘太后别说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