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摆弄墨玉棋子打发无聊时间的宓妃感觉到路惊骅的气息时,清冷的嗓音就砸进了他的心里,瞬间驱散他眼前的黑暗,让他奋力的睁开了双眼。
只见华丽的马车内,一袭紫色长裙的少女背对着他坐于窗前,白晳如玉的手把玩着一枚棋子,三千青丝随意的披散在肩头,气质清绝出尘,钟灵毓秀,仿如坠入凡尘的九天玄女,观之不禁令人平生出几分自卑来。
“你是……”路惊骅张了张嘴,刚清醒时那短暂的迷茫已经逝去,他知道自己活了下来,他的这条命保住了,而面前这女子大概就是救他那人的主子,从今往后亦是他的主子。
“咳咳……”剧烈的一阵咳嗽过后,路惊骅喘了两口气,挣扎着从躺椅上起来,然后跪到马车上,低声却坚定又恭敬的道:“奴才见过主子,谢主子救命之恩。”
从这一刻开始,原来的路惊骅已死,而他将是一个全新的路惊骅,他要抛下过去所有的一切,但却不包括路家人欠他的。
“本郡主救下你可不是要你来为奴的。”宓妃没有转身,语气凉薄,有意无意的释放出几分威压。
不管在宓妃面前呆了多长时间,在宓妃强大的气场面前,丹珍还是有些承受不住,而路惊骅则更是如此,但他虽是跪着,腰杆却挺得笔直,骨子里的傲气与血性仍在,这点倒是得了宓妃的认同。
“本郡主的手下从不养无用之人,救你也不过只是因为你有值得让本郡主救你的价值。”
他的价值。
路惊骅以前只是不计较,太过善良,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脑子,宓妃的话一出他便知道宓妃口中所谓他的价值是什么了。
“你应该庆幸你有这样的价值,否则此刻你已经到地府了。”
“是。”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他是应该庆幸宓妃看中了他的经商之才,否则他就死了,又何来的报仇机会。
“既然你有价值,那么你就必须让本郡主看到你的价值,否则本郡主可以救你亦可以杀你
。”
“我明白。”既在宓妃说救下他不是要他做奴才的,路惊骅也没有傻到再自称奴才去惹宓妃厌烦。
“你倒聪明。”宓妃弯了弯嘴角,又道:“以一个月为期限,本郡主的手中有几个产业需要人负责打理,拿出你的业绩向本郡主证明,你有那个能力让本郡主刮目相看,也有那个能力借助本郡主的势,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再回到路家报仇血恨。”
“多谢郡主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会好好把握的。”
“那你可知本郡主的规矩。”
“不知。”
“你既为本郡主做事,那么本郡主不会管你的私事,更不会插手你要做的事情,可你却要牢牢记住一件事,那便是永远都不要背叛本郡主,否则本郡主能让你爬多高,就能让你跌得有多深。”
“我路惊骅今日认郡主为主,必对郡主忠心不二,永不背叛。”
“郡主,到了。”马车停稳之后,邹九明的声音随之响起。
宓妃随手将玉制的棋子扔回棋盒里,沉声道:“本郡主虽然给你服了解毒丹以及疗伤药,不过你身上的外伤还需要休养几日才能痊愈,你且先在这处别院中住上几日,明日本郡主会吩咐人给你送来那几个产业的相关资料供你参考。”
“谨遵郡主吩咐。”
临下马车前,宓妃对路惊骅说了最后一句话,“本郡主名唤温宓妃,你可记牢了,还有作为本郡主的下属,腰杆一定要直,膝盖也一定要硬,别动不动就对人屈膝下跪。”
直到宓妃下车后已经走远,呆在马车里的路惊骅整个都傻了,脑海里反反复复重播着宓妃的前半句话,她名温宓妃,那她便是安平和乐郡主,相府千金?
这个时候路惊骅深深的觉得,他是撞大运了,而这位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传说中的人物,竟然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唔,他的头好晕,他是不是病迷糊了他。
“九明,安排一个人带他去休息。”
“世子妃放心,属下会安排妥当的。”
“那个姓唐的家伙在哪里?”
听着宓妃这明显不太友善的语气,邹九明嘴角一抽,心说那位唐公子是不是哪里得罪了世子妃,要不世子妃怎会一副抓住他要狠虐他一顿的模样?
不管怎么着,他现在先为某人默哀两分钟。
“在湖心亭,属下这便领世子妃过去。”
“不用,你去做我安排的事情,湖心亭的路我认得。”
“是。”
这个季节别的地方梨花早就已经凋谢完了,但在梨花小筑却仍能看到绚丽绽放的洁白梨花,自踏进别院大门开始,宓妃便闻到了空气中清甜的梨香,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你说那家伙是不是太心黑了,他怎么能把我给卖了呢?”每天有处理不完事情的某唐公子,难得找到可以吐槽和抱怨的对象,拉着燕如风他是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委屈。
陌殇那个家伙实在太可恶了,自己两手挥挥就走了,将他手下大半个摊子丢到他的手里,存心是想让他每天忙得跟陀螺一样,是想要他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啊!
交友不慎,真是交友不慎,当初他怎么就觉得某世子是个好人呢?
哎,怪只怪他当时太年轻,太天真,要不怎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