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圈里,其实也不是没有像老夫人这样,用那种手段强塞女人给自己儿子的,但人家做得隐秘,手法也干净利索,绝对不会留下把柄给人家拿捏。老夫人错就错在,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子,偏偏还要闹上这么一出,不但自己丢人,还连带着整个相府都一起丢人。
显然出了当年那样的事情,老夫人觉得即便温老爹知道了,也会当成是家丑藏起来,对外找个好的说词,借以美化美化,结果温老爹见不得温夫人受委屈,虽然没有把真实的情况全都吩咐人传出去,却也传了十之六七,距离真相也仅差一步之遥。
到底生活在天子之脚这个大染缸的人都不是笨的,稍微那么一想就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了,对相府老夫人那是打心眼里厌弃。故,但凡家风严谨一点的世家,举行宴会的话,绝对是不可能向老夫人递帖子的。
至于那些算不得真正贵族递上来的帖子,老夫人又如何看得上眼,又怎么可能去丢那个人,于是也就传出老夫人上了年纪,身体虚弱,长期需要静养的消息了。
“老夫人,老夫人……”温绍轩生辰宴前几天,老夫人就亲自到观月楼找了温老爹,说是要解了马姨娘和柳姨娘的禁,让她们到慈恩堂陪她,温老爹想着就要送她们去清心观了,也就顺了老夫人的意思,反正就是十天来的事情,他懒得再去应付老夫人的各种算计。
温雪莹和温紫菱两个庶女,温老爹原就不在意,老夫人执意要让她们两个出来,温老爹想明白了倒也不拦着,反正他正愁找不到理由和借口将她们打发出相府,倘若她们真能闹出一点事情,却是正合他的意。
只是温雪莹温紫菱两姐妹,好像历经祠堂分家那次事件后就学乖了,每日除了到慈恩堂请安之外,都安份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仿佛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了,也没有自讨没趣的往温夫人和温老爹的面前凑。
温夫人虽说从不曾克扣过庶女的东西,什么都是按照规矩来的,但她也不是圣母,对于自己丈夫小妾生的女儿还能当亲闺心来疼,是以,她不需要温雪莹和温紫菱每天到观月楼向她请安。
她的心地再好,性子再温婉平和,也受不了俩庶女天天在她眼前晃,尤其还是在她的女儿不好的情况之下。
想当初宓妃哑了,温雪莹和温紫菱没少打养在温夫人名下的主意,因此,两人可说是花尽了心思讨好温夫人,在温夫人面前扮演乖女儿的形象,只可惜温夫人也不是个傻的,对她们一直都不待见。
温老爹更是如此,看到健康成长起来的庶女,再想到自己性子孤僻不喜与人接触的嫡女,那样的心情常人根本无法理解,也让得温老爹越发不待见温雪莹和温紫菱。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的母亲,如果不是因为有她们的存在,温夫人不会早产生下宓妃伤了身子,更不会遇上叛乱,也不会有后来种种,这其中难免就有迁怒的成份,只可惜某些人从来就没有看懂过。
“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您可别吓妾身啊。”马姨娘心中不忿,怒火中烧,敢情她跟老夫人说话说了老半天,结果老夫人一直都处于游神天外之中。
饶是心中怒极,马姨娘也不敢表现在脸上,现在相府已经分了家,二房三房和四房都搬了出去,如果温夫人有心想要惩治她这个姨娘的话,再也不用顾忌什么,她当然要抱牢了老夫人这棵大树。
也不知马姨娘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一个守了十多年活寡的女人,值得温夫人对她出手?
倘若真要对她出手,以着温老爹对温夫人的宠爱,哪怕她们怀着他的孩子,只怕也没有命生下来。
“老夫人……”虽然相爷现在已经不是很听老夫人的话,马姨娘也觉得讨好老夫人指不定也保不住她,但她有什么办法,除了依靠老夫人她还能去依靠于谁?
这些日子,相府其他地方都戒严了,她跟柳姨娘连慈恩堂的大门都迈不出去,哪怕拿着银子想从下人口中探听些消息都不顶用,那些过来伺候的丫鬟小厮,嘴巴紧得跟什么一样,简直气得她要死。
唯一的女儿也不争气,以前还知道去争去抢,现在倒好安静得跟只兔子似的,成天呆在房间里不说,就连她的话也不听了。
“闭嘴。”突然,老夫人一巴掌重重的拍在矮几之上,竟是将茶杯都给震翻了,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劲儿。
马姨娘吓得惊呼一声,整个人反射性的就从软榻之上弹跳而起,一张描画得甚是美艳的脸阵青阵白的,一手捂着胸口,红唇微微张开,显然就是一副被吓得不轻的模样。
“聒噪。”昨个儿开始,老夫人的眼皮就一直跳跳跳,心里怎么都静不下来,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怎么脑海里,眼睛里,总是不自觉的浮现出老相爷去世后发生的种种事情,她越是想要忽略那些过往的事情,但却浮现得越发的清晰,就仿佛是发生在昨天一样。
老夫人的耐心其实已经濒临到临界点了,温老爹要是再不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距离她爆发的日子也不远了。
虽然她并不知道相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