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来,她就生了那么一个儿子,又因孩子是嫡出,她自然而然就娇宠了一些,又怎会料想到儿子就这么被她给养歪了。
最近这几个月,该请的名医她都想方设法的请了,结果都说她的儿子没得救了,让她节哀顺变,她怎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即便她现在再怎么得宠,一旦膝下没了儿子,她在府中的地位势必不保,而她若能再生得下孩子,又岂会在生下第一个孩子之后,整十七年都未曾再次怀孕?因此,无论如何她的儿子都不能有事,绝对不能有事。
见识过无情公子的本事,今日哪怕是要她下跪求,她都再所不惜。
“本公子说不救就是不救,你听不懂人话么?”宓妃的声音又冷了几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为之有过刹那的冻结。
那刺骨的寒意,距离宓妃最近的妇人感受得最真切,但她已无退路了不是吗?
“求求无情公子,妾身成婚十多年来就那么一个孩子,他…他要是去了,那妾身。妾妾身也不活了。”说着,华衣妇人就要朝着宓妃跪下去,言语之间已有了一种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的强迫味意。
宽大的袖袍一挥,欲跪地的妇人直接被宓妃给翻飞,冰冷的声音道:“本公子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胁,你可知你是在找死,嗯。”
“妾。妾身…”华衣妇人好不容易被伺候她的丫鬟婆子险险的扶住,妆容精致的脸吓得惨白惨白的,抓在丫鬟手臂上的手直打哆嗦,想辩解的话在宓妃扫向她的目光中又咽了回去。
那眼神太可怕了,竟是让她不敢再出言多冒犯一句。
“千万别哭,也别摆出一副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模样,本公子最不乐意做的事情就是怜香惜玉,所以你别平白无故的浪费了表情。”
“…。”华衣女人被噎得一口气上不去又下不来,差不点儿就要翻白眼了。
男人不都喜欢柔弱的女子么,就算眼前这个无情公子年纪跟她儿子差不多大小,但好歹也是个男人不是,怎的如此不解风情。
幸好宓妃不知道华衣女人心中所思所想,否则她一定会连隔夜饭都吐出来的
。
这女人,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
“你不过区区一介江湖郎中罢了,凭什么拒绝我娘的要求。”
嚣张的声音是从二楼雅间里传出来的,宓妃顺着声音抬眸望去,只一眼就心下了然那妇人求她治她儿子什么病了。
只是这种病,即便落到她的手里治得好,她也是绝对不可能出手的。
“子石,不得对无情公子无礼。”眼下这无情公子可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不管怎样华衣妇人都不能让自己的儿子给搞砸的。
“小儿少不更事,还望无情公子莫要怪罪。”
宓妃懒洋洋的往椅子上一躺,眼神儿只是微微扫了旁边的一张凳子,某极有眼力劲儿的小二立马就将那凳子搬到了她的面前,宓妃顺势就将双腿交叠搁了上去,给了小二一个赞赏的眼神,乐得小二险些找不着北儿。
“哦,他有本公子年少么?”
因着宓妃这声反问,大厅里不少人都笑了,而且是很不客气的笑出了声。
从二楼雅间里走出来的相貌俊秀的少年,住在星殒城的人还真没有几个不认识的。当然,他们认识此人可不是因为这人的什么好名声,而是因为他欺男霸女,男女通吃的恶名。
这人乃北国三大富商之一涂家这一代唯一的嫡出子嗣,人称涂公子,年仅十七岁,但他碰过的男人和女人加起来的话,据传闻已经能绕上星殒城内城排上一圈了。
他既称那华衣女人为娘,那妇人想来正是涂家的当家主母许氏了,要说摊上这么一个儿子,许氏在她们那个圈子里也没少被人指指点点的出言讥讽嘲笑,可那又能怎么办,儿子已经这样了,她除了替他收拾善后,还能不认他不成?
“你若能治好本公子的病,本公子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你们这些替人看病的,求的可不就是财么,又何必装得那么清高。”涂公子名唤涂子石,从出生之日起就是涂家的宝贝,日子过得顺风又顺水,要什么有什么,从未有人胆敢违逆他的心意。
再加上极其重视嫡庶之分的涂家老爷子,涂子石想不被想歪都难。
刚十二岁便开了荤,涂子石玩过的女人类型应有尽有,世家的,官家的,商家的,勾栏院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就没有他没玩过的。
女人玩了很多还不算,对于那些模样长得清俊的男子,涂子石也是相当有兴趣的,至今他玩过委实不少。住在星殒城里,涂子石玩归玩,但也知道有些人是他招惹不起的,因此,这也是为什么五年时间里他玩得那么开,都没有犯到什么人手里最主要的原因。
然,今个儿他貌似不知道自己已经踢到铁板了,而且还是一块有可能毁掉整个涂家的铁板。
宓妃,岂是他能肖想得了,又动得了的人?
“本公子没兴趣跟一个将死之人逞口舌之快,三日之后的这个时辰,便是你涂子石的死期。”宓妃眯了眯眼,周身萦绕的那股邪气仿佛更盛,看到涂子石跟许氏惊变的脸色,她淡定的又道:“明年今天的三日后便是你的忌日,听明白了么?”
“你竟敢口出狂言,本公子要杀了你
。”涂子石气得脸色发青,他不过只是生病了而已,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