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怎么歇得这么早?”
兴许是心情很好,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谢婉凝使劲眨了眨眼睛,好叫自己清醒些。
“我怕出门坐马车晚上睡不好,这几日都早早歇的。”谢婉凝乖顺地靠在他身上,两个人便好似一个人,偎依在一起。
春雨也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
“陛下怎么今日来了?前头的事忙完了吗?”谢婉凝轻声问。
屋里很安静,每日里她歇下之后,景玉宫宫人们也不再走动,显得就越发寂静了。
萧铭修也觉得很是静谧,他放松下来,轻轻拍着谢婉凝的后背:“想到几日未曾见你,又有事没讲,便过来了。”
谢婉凝点点头,柔软的长发蹭在他脖颈处,叫萧铭修难免有些心痒痒。
不过想到前朝的事,他只好叹了口气:“别闹,等事说完,还得回乾元宫去。”
谢婉凝心里头欢喜晚上还能好好睡一觉,面上却有些不愉:“好吧,陛下请说。”
她看起来有些委屈,像个小孩子一样,还偷偷捏了捏他的手。
萧铭修每每面对她都有无限的耐心,或许是性格相合,他同谢婉凝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自在和舒心,同旁人总是不同的。
“乖,等到东安围场,朕一定带你出去玩。”
谢婉凝这才笑了。
萧铭修见她已经清醒过来,顿了顿,一时间有些小心翼翼:“顺嫔的事,朕已清楚了。”
对于顺嫔有孕的事,谢婉凝自然没什么醋意,她只是羡慕她有孩子罢了,旁的心思没生出些许。
“那陛下想怎么办?”谢婉凝问了一句。
萧铭修看她似乎不是特别生气,也没有一点不满的意思,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些失落。
“如今朕膝下空虚,能多个孩子也好,不论男女,太后定也能少说你几句,”萧铭修倒是存着商量的语气,“只是在东安围场需要你时常照料,年末回宫时,也得你看顾一二,你看如何?”
谢婉凝有些愣神,她真的没预料到萧铭修回拿这事同她商量,在她的印象里,他一向是说一不二的,皇嗣这样的大事,竟也会交到她的手中。
她知道照顾一个孕妇不容易,尤其是在宫里,若是没有太后跟皇帝那错综复杂的关系,谢婉凝是不会觉得难的,如今有太后跟王氏站在堂前,萧铭修又没有真正掌权,事情肯定难办。
可她左思右想,却知道那毕竟是两条人命,又明白这个孩子的到来会让萧铭修更顺利一些,便点头道:“陛下想要,臣妾自然竭尽所能保住他,只是臣妾毕竟未曾掌管宫事,许多事情毕竟不方便,若将来……”
她话没有说的太满,就怕到时候顺嫔出了意外,萧铭修怪罪到她头上来,就吃力不讨好了。
萧铭修一下子就笑了,他知道她其实是个很善良的人,虽说她总是对琅琊谢家存着旁人难懂的怪异态度,可也正是这样的人家,养出了她这般好的女子。
谢婉凝瞪了萧铭修一眼:“这么高兴吗?”
也是,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现在换旁人提前有了,她能高兴才怪呢。
萧铭修就搂住她,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不用你担责任,也不用你多费心,平时宫宴祭祀,你多留神便是了。”
谢婉凝这才放下心来,却听萧铭修说:“有朕安排人手,又有你看顾,若是这孩子还保不住,那是做母亲的不称职了。”
他这话说得很重,听起来凉薄如斯,却也叫谢婉凝听得点了头。
皇家的孩子生来便都是金枝玉叶,天潢贵胄,他们得到普天之下最好的一切,也相应着要面对重重险境和长大之后肩负的责任。从他未出生开始,做母亲的就要努力,让他能来到人世间。
当年萧铭修的母亲不过是淑女,就顺利生下他,后来还成功在重病时托付给了皇后抚养,这份果决和远见,是常人所不能及的。
既然一个淑女都能生下孩子,顺嫔作为一宫主位,自然更轻松一些。
再说,就算太后再不喜,也不会公然做出什么卑劣的手段,她自持身份贵重,很不屑这些歪门邪道,那是在侮辱她。
“太后不会怎么样,就是旁人不好说了,”萧铭修顺了顺她的长发,“你也要明白这些门门道道,将来咱们有了孩子,自然就能顺利。”
谢婉凝心中一动,她抬起头眼巴巴望向萧铭修,这是他第一次明说想让她诞育孩子的话。
萧铭修见她难得有些不一样的面容,心里不由更是软和:“这不是什么奖励,只是朕私心里,确实想同你拥有一个血脉至亲。”
父母都很优秀,那孩子也一定很好。
“我们将来的皇儿,肯定是俊秀可爱,机灵聪慧的。”他越说越激动,仿佛那孩子就近在眼前。
谢婉凝眼睛渐渐有些红了,她不想叫他看到自己动情的样子,只把头埋进萧铭修的肩膀里。
“多谢陛下。”她声音难得有些哽咽。
萧铭修拍了拍她的后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