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睥她一眼,抬脚就往偏殿里走,文茜景吓得脸色发白,连哭都忘了。
偏殿里面向佛像跪着两人,就是陈氏与秦珠贤,闫清发步走过去握住秦珠贤的胳膊,秦珠贤抬起头来,模样好好的,也没有泪痕,闫清才松了一口气。
“起来,跟我回去。”闫清拉着秦珠贤站起来。
秦珠贤却摇头:“就跪一跪,没事的,现在走了,外头的人要议论了。”
陈氏转头看向二人,脸上的妆容有些花了,脸颊上还印着几道红印:“是我连累四弟妹的,何必为我求情?”
秦珠贤便向闫清解释:“本是进去给母后请安,见三嫂跪着受罚,我便求情了两句,也怪我笨,母后没让我跪的,是我自己要跪下来说话,母后只说她见了头疼,让来偏殿跪,我想着母后也一直没开口让起,就跟着来了。”
“不用跪了,起来。”闫清伸出手。
秦珠贤本不愿,但她头一次见到闫清如此不悦的神情,踟蹰了一下,还是将手放上去,让闫清拉着站起来。
“三嫂再辛苦一下,母后要罚你,我身为儿臣也不能说什么。”闫清看向陈氏。
陈氏笑着摇头:“你们去,不必管我,这样的事又不是一次两次,我还受得住。”
闫清默了默,拉着秦珠贤走出了偏殿。
秦珠贤本还在担忧,问闫清要不要去给母后说一声,却见文茜景过来拉住她,泪眼婆娑:“表姐你吓死我了,好在姐夫来了。”说罢抬头看了一眼闫清。
“你怎么还在,不是让你回舅母那去么?”秦珠贤微微蹙眉。
“表姐你被皇后娘娘罚跪,外面的人都知道了,我怎么好放心,只有在这儿等着了。”文茜景用帕子揩着眼泪。
秦珠贤还想再说,却听闫清先问道:“外面的人怎么知道的?偏殿里前头有些远,难不成母后的人还出去大肆宣扬了一番?那我倒要去问问母后了。”
文茜景一怔,没想到闫清问了这个。
秦珠贤也不说话了,只看着自己这个小表妹。
见文茜景不敢说话,闫清又问:“我记得珠贤并没有从小玩到大的表妹,想必你与她见面的次数也少?”
“我家近几年才来燕京,所以见得少……”文茜景一时琢磨不透闫清话里的意思。
“我带珠贤回秦家,秦将军与秦夫人见了珠贤都得行礼,还要尊称一声王妃,你家里倒是将规矩教得好,甚少见面的情谊,见了我与王妃也敢以平辈称。”闫清噙着笑。
文茜景这次是真的红了眼眶,也许是在家里被宠坏了性子,此刻被闫清轻声训斥几句就觉得委屈得很了。
秦珠贤虽然心软,但半句也没为这个表妹求情。闫清这是在为她立规矩呢,她心里感激还来不及。
见闫清迟迟不走,文茜景不得不屈膝下去,诺诺道:“见过穆王,穆王妃。”
闫清却不让起,转头对秦珠贤道:“膝盖还疼吗?”
秦珠贤摇头:“跪的蒲团呢,不疼。”
“不疼也得疼。”闫清握住她的手:“走,去给母后抱病,咱们回家。”
直到闫清带着秦珠贤走远了,文茜景才站起来,委屈地双唇一抿,哭着回去找娘了。
让人给皇后抱了病,宫女出来说皇后允了,闫清便带着秦珠贤往外走,这时皇贵妃才风风火火赶来。
皇贵妃什么也不问,摸摸秦珠贤地发顶:“好孩子,委屈你了,你们先回去。”
“母妃别计较了,不过是跪了一会而已,今日许多人在,闹起来不好看。”秦珠贤劝道。
皇贵妃冷笑一声:“跪的是你,打的可是我的脸,今日也算她自己送上门来,我轻易放过岂不是可惜?”
闫清知道皇贵妃要借着此事做文章了,便对秦珠贤道:“母妃做事自有章程,我们走。”
皇贵妃便带着一大群宫人走进去,闫清与秦珠贤走到门口,听见里面行礼的声音。
秦珠贤还忐忑不安,闫清不想她闷闷不乐,便问:“母后到底为什么责罚三嫂,我看三嫂的脸,好像被人扇过巴掌。”
秦珠贤点头,连声叹气:“要不然我怎么会求情呢,我进去的时候正巧看见三嫂跪着,明明有宫女通报,母后却像没听见一般,一巴掌就向着三嫂的脸呼过去了,吓得我也跟着跪下去求情。至于三嫂那事,好像是因为她说了什么话惹得母后震怒,才会打她的。”
闫清觉得有些蹊跷,皱着眉没说话。
“你怎么了?”秦珠贤抬头看他:“你刚才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平日里奴才做错了什么你都温言细语的,从未动怒过呢。”
秦珠贤问的是她那个表妹,闫清便道:“她对你如此无礼,我看你也不太喜欢她这样的性子,怎么处处容忍着?”
“到底是舅舅家的,而且王爷不是说过么,要学会忍耐情绪,她虽无礼也没有多僭越,我忍忍就是了。”秦珠贤笑道。
“我说的是有必要时才需要忍耐,对于那种没必要费心思应付的,该怎样就怎样。要是你每个人都这么谦让着,还不得累死?”闫清无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