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躲夏晗,躲得相当明显,林骁看了都忍不住送她一个字:“怂!”
林赟相当不服气,因为过去的十多年里,她面对夏晗都是该怼就怼,从来没怂过!不过这一回就……好吧,她是真的怂,至少在她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前,她得先这么怂着。
感情这种事,总是要当事人自己想清楚的。林赟活到十八岁,其实早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可因为性格原因再加上父母兄长的偏宠,她还真没有对此上过心——她从没对人动过心,无论男女,所以事到临头就有些抓瞎,尤其夏晗同为女子不说,还是她多年互怼的死对头!
林赟近来想了许多,却总是想不明白,自己对夏晗究竟是心动,还是仅仅因为知道了对方的心意而生出的感动?自己不想和离,又究竟是不愿还是不敢?再或者,那些“舍身相救”根本就是多年青梅保留下来的习惯,并不具备夏晗亦或者她自己所以为的更深层次的情意?
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人,实在是太过熟悉,也有太多的过往。林赟便是在这些熟悉与过往中迷失了,一颗心在友谊与爱情中摇摆不定。
然而事实往往证明,逃避根本解决不了任何事!
夏晗重新写好和离书后便打算再与林赟开诚布公的谈一回,哪怕剖析自己的内心,明明白白的告诉对方即便心动自己也不会接受,她们的和离是成定局。
可一日日的见不到人,夏晗谈话的想法也就渐渐地淡了,相反更清楚的意识到事情不该再拖下去。
便在重后将军府后的第五天,夏晗思虑再三后,终是带着自己写下的和离书主动找到了林夫人——她有一种直觉,林夫人是愿意帮她的,又或者说她对自己与林赟的婚事不满。
夏晗至今也没想明白林赟与将军府的关系。哪怕林夫人明显态度异常,哪怕林赟亲口与她说过将林骁当做哥哥,可她依旧没往林赟的真实身份上想。不是她不够聪明,而是她根本想不到也不会往这方面想,于是轻易错过了最大的秘密。
暂不提这些,眼下林夫人看到主动上门的夏晗也是意外——她知道自家女儿还在犯轴,成日里躲着夏晗,两人的事也还没个定论,因此也想不到夏晗突然跑来寻她作甚——当下抬了抬眉问道:“阿晗突然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夏晗低眉垂眼,心知这位将军夫人的爽利性子,便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便道:“这些日子有劳伯母记挂,但我离京日久,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因此特来告辞。”
林夫人听到这话明显很惊讶,脸上都不由得带出了情绪:“你要回京了?!”
夏晗依旧平静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在信州逗留已半月有余,这些日子全赖伯母照料。但我此番离京尚有别处要去,实不能继续在信州耽搁了,还请伯母见谅。”
林夫人并不关心她要去哪儿,也不关心她何时回京,可她关心自家女儿那段糟心的婚事啊!她都已经打定主意过几日推波助澜一番,最好让两人断个干净,可现在夏晗要走有算是怎么回事?她走了,没能留下和离书,她的赟儿又要怎么办?跟着她走吗?!
失而复得的女儿,好不容易找回家来,扭头却又要跟人跑了,这当然不行!
林夫人迅速定了定心神,刚要说些什么,就见夏晗从袖中取一封书信递了过来。女子目光平静,神情诚恳,却莫名带了一丝笃定的对林夫人说道:“阿允与少将军相交莫逆,想必是愿意留在信州的。我耽误她良多,此番便顺她心意不带她走了,这封信还请夫人转交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