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都送到这儿了,难不成二公子也要下场夺个状元喜招驸马不成贾琏这是拿女驸马的戏文调笑迎春。
迎春会意,冲贾琏拱手为礼道:既如此,弟弟先祝哥哥高中。
贾琏大笑,反身挥手,大步汇入应考举子队列。
迎春眼巴巴望着贾琏迈过贡院门口,正入神间,身旁忽然有人语道:这位小公子看去面熟的紧,颇似在下认识的一位姑娘!敢问阁下可有妹妹否
迎春诧异转头,心道哪里来的登徒子秀眉微蹙,正要开口讥讽几句,却见一袭白狐皮披风映入眼帘。迎春心头一跳,立时低下了头。
来人果是冷二郎柳湘莲。原来柳湘莲早到考场,只因不见荣国府车马,料定贾琏未至,便站在街角等候。
适才迎春粗粗打量,自然目有不及,一时未发现柳湘莲行踪。柳湘莲却早看见迎春兄妹。柳湘莲有心与迎春单独说几句话,便故意等贾琏进入考场后才现身相见。
柳湘莲看着迎春垂下头,瓷白细长的粉颈暴露在春风中被激起一层细细的小疙瘩,觉得又可爱又心疼,抬手脱下身上披风,正欲给迎春披上,将披风物归原主。哪知一只大马脸忽然横插入二人之间。
噗、噗——燕赵打着响鼻挤到柳湘莲和迎春中间,一张长长的马脸伸到迎春面门上,鼻息又是喷了迎春一脸。
迎春咯咯笑了起来,求饶般地叫道:燕赵、燕赵……
燕赵乃宝马良驹,极通人性,听见迎春唤它名字,这才老实些,从二人中间退开,紧挨着迎春站好。
柳湘莲见状,又好气又好笑,俯身对迎春说道:二小姐骗去了在下的祖传之宝,如今二公子又要将在下唯一的马儿骗去。哎呀呀,在下一穷二白、身无长物,二公子既得了在下的宝马宝物,不若连在下一同收了吧
天冷气清,柳湘莲刻意放低身形凑近了说话,呼出的气息喷在迎春耳侧、腮旁,实在麻痒难当。
迎春恼了,后退一步,一个白眼飞向柳湘莲,扔出一句马似主人形,转身便走。
哎——,你莫恼,我错了还不行!柳湘莲在后急唤。
迎春理也不理,招呼躲得远远的观言上车回府。观言却识趣,假作未见,躲在街边店家屋檐下避风取暖。
柳湘莲快步跟上,小声求饶道:迎儿莫气,我再不浑说了。此番我独自前来应考,这披风和燕赵都没人看顾。还望迎儿发发善心,帮我收留燕赵则个。
迎春才不上他当,冷声道:你既早知这些东西带不进考场,为何不让泽莞与你同来就算泽莞没空,贵府难道连一个下人、小厮都没有如今来我这里歪缠,我再不上你当。
哈哈哈……柳湘莲朗声大笑,身形晃动。迎春只觉眼前一花,柳湘莲已拦在她身前,长臂一伸,白狐披风落到迎春身上,将她从头到脚裹了个严严实实。
咚咚咚。三声锣响罢,贡院门前已有监考官员高声提醒举子们开考在即,快点入场。
迎春再顾不上和柳湘莲斗气,忙忙抬头,目光正对上柳湘莲灼灼的眼眸,心尖儿再颤,不自觉复又低下头,赶忙说道:燕赵交给我,你且快入考场。天寒地冻,身体要紧。
迎春心里羞涩、焦急,话语出口,前言后语听起来却颇为不搭。
柳湘莲却已明其意,闻言笑道:迎儿可知关外雪原冬天呵气成冰千里冰封今日这天气与我不过小孩过家家,迎儿大可放心。
迎春感受着身上披风的热度,耳听柳湘莲话语,一时不知是披风实在御寒还是心里熨贴,周身都是暖洋洋的。却也不及分辨,见柳湘莲仍旧不疾不徐丝毫不着急进考场的模样,迎春赶忙再次催促他道:二郎,快进考场吧!
柳湘莲见迎春急得小脸微红,这才依依不舍向考场走去。擦过迎春身边时,只听迎春低声说道:二郎,但请注意身体。高中与否,迎儿、迎儿皆不在意。
这句话,迎春思来想去多时,终于下定决心亲口对柳湘莲说出。不是她败兴,只因她知,依照柳湘莲的性情,别说文武双进士,就是武试武举他估计都没兴趣参加。一切,不过为了方便上荣国府提亲罢了。
迎春说完,却又有些后悔,害怕柳湘莲误会她以为他无才,不得高中。何况,适才她预祝哥哥高中的话,柳湘莲分明听见了。迎春心下着急,情不自禁抬头,又要出言再解释一番。
哪知,迎春一眼撞进柳湘莲眸中。柳湘莲眸光清亮,眼中含笑,轻轻点头应道:我懂。
你的心意我懂,所以你不用多说。
迎春也笑了,目送柳湘莲进考场,这才将燕赵交予观言,上车离开。
荣国府马车转过街巷后,街角背人处一辆马车缓缓驶出。
车夫回身冲车厢里人问道:世子爷,接下来我们去哪
车厢内人吩咐道:回府。
九日后,三场文试结束,荣国府马车早早便等在考场门口。马车旁,燕赵老实呆着,时不时侧头冲车厢里喷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