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劈手夺过水盈两指间夹着的手帕,正要收入袖中,却被水溶拉住胳膊,半道劫走。
水溶笑嘻嘻说道:“妹妹嫌弃,我却不嫌弃。我的手帕前个儿帮你们采莲蓬掉水里弄丢了。也没见你们谁赔我一个。这条手帕就算你俩赔给我的。”
迎春脸都黑了,正欲反驳。贾母房里新提拔的大丫鬟鸳鸯怪模怪样走进来。众人正奇怪着,泽莞从鸳鸯背后跳出来,冲迎春使劲晃着手中一个厚厚的大信封。迎春两眼立刻放出光来,碍于水溶等人在场,迎春只拉过泽莞在身旁坐了,不动声色接过泽莞手中信封,顺手塞到枕头底下。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仿佛早已做过许多遍似的。水溶凤目微眯,一边藏手帕一边不住偷觑迎春枕头底下露出的信封一角。
泽莞突然出现使迎春分了神,一时忘记手帕的事情。水溶钻了空子,趁机顺走了那条绣着歪歪扭扭迎春花的手帕。
好容易等到水溶等人离开,迎春拿出塞在枕头底下的信一看,果然写信的人是柳湘莲。迎春在自己房中却偷偷摸摸地拆开信。只见柳湘莲在信中写到,一个月前,他差点便逮到了师父那个老贼秃。
迎春看到这里,忍不住撇了撇嘴。柳湘莲什么都好,就是自打知道圆清大师诈死后,总是直呼师父老贼秃。三年来,迎春在信里教育了柳湘莲无数遍,冷二郎他就是不改。后来,迎春只能忍了。
柳湘莲在信上气急败坏地说道,原来圆清大师放着好好的得道高僧不做,竟跑去路边摆了个算卦摊子。柳湘莲打他身前走过,愣是没认出来。后来等冷二郎发现不对劲再折返回去找时,师父早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气得柳湘莲在原地跳脚,指着空无一人的算命摊,祈求佛祖快收了他师父这个酒肉和尚。
迎春看着柳湘莲的信,想象堂堂冷二郎被气得跳脚模样,笑得在床上直打跌。多亏绣橘温柔,跑来给她拍背顺气才勉强没笑岔了气。
晚饭时分,迎春还是眉眼、嘴角挂满笑意。贾母和邢夫人对视,都夸迎春越发神了,一天没露面,却也听说了姑父、姑妈家的好消息。
迎春立时被勾起了兴趣,赶忙追问道:“姑妈家有何喜事?难不成姑妈又给迎儿添了个小弟弟不成?”
贾母听了迎春的话,越发高兴。虽然贾敏如今儿女双全,凑成一对好。可是子孙是福,越多越好。贾母点着迎春鼻尖道:“借二丫头吉言。你姑妈还没怀孕,但是你姑父要回京述职,□□成把握是要就此在京城住下。”
“当真?”迎春高兴地从凳子上跃起来,双眼直勾勾看着贾母。
贾母含笑点头。
迎春在原地蹦着转圈圈,拍手笑道:“妙极妙极,迎儿终于可以见到仙子般的林妹妹了!”
贾宝玉在旁边听见,也赶来凑趣道:“可是姑妈家小表妹?宝玉也要见见。”
迎春闻言,回头怒瞪宝玉,脱口而出道:“你可再不许负她!”
贾宝玉、贾母并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甚至探春、惜春等人都听了个云里雾里。“负她?谁负谁?什么负不负的?二丫头你刚才说了什么?”贾母诧异问道。
迎春这才醒悟说错话,赶忙圆场道:“哪里是负,迎儿一时嘴快,是不许欺负她。黛玉妹妹那般灵秀可爱一个女儿家,宝玉弟弟见了,万万不许欺负人家才是。”
贾宝玉委委屈屈瘪了嘴,气鼓鼓说道:“宝玉何时是那辣手摧花之人?我早说过,女儿家都是水做的。我若是能选,才不生成这须眉浊物。倒是和姐姐妹妹一般,整日能腻在一处才好呢!省得你们因着宝玉是那男儿身,便总是不理我。”贾宝玉说着当真触动幽情似的,大眼睛眨了几眨,泪珠儿便要滚落。
迎春看得目瞪口呆,她就说了一句话,贾宝玉这个死小子摆了她一通道理不说,还当着众人的面憋出了眼泪,简直岂有此理,太不把她这个启蒙恩师放在眼里了!
元春进宫后,给贾宝玉启蒙的活儿几乎全交给了迎春。贾宝玉和迎春的关系绝对好过和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探春。当然也因为探春还小,并不知道怎么和贾宝玉一处玩耍。
眼看贾宝玉要“放声大哭”,还是邢夫人一把搂过他道:“呦呦,如今宝二爷的眼泪越发不值钱了。怎么,难道你还要学姑娘家家的整日里哭天抹泪?”
贾宝玉被邢夫人一逗,破涕为笑。
迎春眼睁睁看着贾宝玉的眼泪又“流回”眼眶里,气得在桌子底下重重踢了贾宝玉一脚。
贾宝玉“哎呦——”一下叫出声来。贾母忙问他怎么了,宝玉微笑摆手,只说不小心踢到了桌子腿。迎春这才别过头去,饶了他。
贾母接着说贾琏来信内容。林如海等人还要小半年才能入京,贾琏一个人不日便先动身回京,届时贾琏走陆路先行。
而林如海和贾敏、黛玉并林祉等人因为要清理金陵的产业、田庄、铺面,收拾林府宅子里的各式家具、多年收藏、起居洗漱文房用具并其他大大小小的东西,只能走水路,坐大船进京。
该打包带走的装箱,该收入库房的造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