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眼,露出一副惊为天人的痴呆相,神情格外滑稽。
侍女们从没见过昭阳郡主这般神情,一时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之前那个捡画像的侍女胆子较大,略略探头一看画像上人的面容,也跟着呆住了。
柳湘莲确实生的好,只是也不至于让昭阳郡主和侍女都看傻眼吧?
只因为迎春所绘柳湘莲画像,虽寥寥数笔,却□□十足。迎春只用一个负手背剑昂然独立的姿态便将柳湘莲清冷孤傲、英气逼人、睥睨众生的气魄豪情显露无疑。可是细一看剑客容颜,剑眉星目轮廓深邃,不可谓不峥嵘却又柔情无限,比花还娇。这两种极端的美怎不叫人触目动心!
柳湘莲的相貌集宝剑锋锐和美玉温润于一体,让人忍不住沉迷,不由拍案叫绝,感叹造化惊人!
昭阳郡主心跳如擂鼓,顿时觉得她前半辈子都白活了,这样一个神仙似的人物她怎么从没见过?
昭阳腾地站起,离开座位,窜到张媒婆身边,拽着她衣领打听柳湘莲生平。
张媒婆苦不堪言,完了完了,要一气儿得罪俩儿!
奈何形势比人强,张媒婆将荣国府命她寻人之事一五一十全吐露出来。只她到底留了个心眼,将背后主使乃贾二小姐这句话隐去不说。
昭阳郡主听闻又是荣国府,脸色便是一寒。“哼!不过一个空架子,这人既不是你荣国府的,便是谁先寻到归谁。”昭阳愤愤想到。
“张不烂,你若能找到柳公子并送到我面前,城南那处宅子马上改姓张。你看怎么样?”昭阳郡主缓缓道。
张媒婆万没想到,昭阳郡主出手这般大方,那可是处三进的大院子,左邻右舍还非富即贵。凭借张媒婆的身份地位,有钱都买不来,她便动了心。只是且不提荣国府不好惹,这柳湘莲怕是也难找,不然哪里需要请她个媒婆出来。
张媒婆犹豫再三开口道:“凭借老婆子一人之力,恐怕要——”
“无妨。你让四大媒婆一起找。本郡主统统有赏。”昭阳郡主答道。
“那宅子?”张媒婆试探着问道。
“只要找着人,不分谁找到的,宅子都归你!”昭阳郡主有的是银子。银子和美人儿,自然美人儿重要。
张媒婆再无顾虑,本来死灰般的面色红光焕发。再狠狠奉承了昭阳郡主一大通,硬着头皮从昭阳郡主手中“夺”过柳湘莲画像离开寻人去了。
再说迎春,自那日张媒婆来过后,病情一直反反复复。太医说了,心病还需心药医,二小姐自己不想痊愈,灵丹妙药吃再多下去也没用。迎春也心知肚明,她愧疚难当,后悔不已,怎么有脸好起来?
秋霜日夜守着迎春,从她断断续续的梦话中总算把事情串连起来。秋霜劝道:“小姐何苦自虐?你我皆为凡人,生老病死必不可免。犯错也是人之常情。就算当日您和二爷同去了相国寺又如何?方丈大师便能不圆寂吗?您有何方法都救大师一命吗?还是小姐您就执着于这一面,忘记大师多年教诲,普度众生,兼济天下了吗?”
迎春愣愣看着秋霜,她确实回天无力。情天孽海,师父要度化她,她却执迷不悟。如今师父过海而去,难道她还要生生拉回师父不可?
“我等凡人怎能和方丈大师相提并论?慧清小师父都说了,大师此去乃功德圆满,往生极乐,西天成佛。小姐身为大师弟子,怎得不喜反悲,这般堪不破?”秋霜在迎春耳边一字一句道。
迎春再无法假装听不见。这几年来,迎春成长得顺风顺水,遇事见招拆招,渐渐迎春便以为凡事没有她应对不来、处理不了的。故而,对恩师离去一事,迎春死活不能释怀,总以为人定胜天,她能逆转生死。可她不过凡人一个,侥幸重活一世,不过如此。
迎春悟透此节,总算勘破了些,就着秋霜手中的粥碗,用了几口。
外间,水溶求见的声音传来。秋霜放下床帘,水溶便走进来。迎春隔着床帘看不分明,秋霜却看得一清二楚。水溶的面色极不好看,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秋霜知迎春才看开点,不忍心再刺激她,便冲水溶使个眼色,示意二人去隔间先聊一聊。
水溶正要跟去,迎春却已开口说道:“烦劳世子爷了。不知近日可有柳公子消息?”
水溶见躲不过,只得答道:“消息还无,只是,只是有些流言,迎妹妹怕是还不知道。”
迎春奇怪问道:“什么流言?”
水溶字斟句酌,好半晌才道:“听说昭阳郡主……”
迎春听到此处,心中咯噔一声,放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关昭阳何事?”迎春冷冷道。
水溶想偷觑迎春面色,奈何隔着床帘,他看不见,只能慢吞吞接道:“不知她从何处见着柳湘莲柳公子画像,也在派人四处寻找。她,她还放话说,柳湘莲是是她禁脔,挖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水溶本欲徐徐图之,却听见迎春故作冷静的语声,掖着没说的话也一股脑吐露出来。
迎春听见“禁脔”二字,一口气没倒过来,生生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