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门卫室,也不什么话、要到哪里去、要见什么人,直接就和我攀谈了起来:“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不太明白他这样问的原因,又问了他一遍:“你要找谁?”
他:“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更迷茫了:“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来找谁的?”
那老头儿突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我反射性地去扶,他就反手一把抓住我,忽然露出了痛苦的神色,颤颤巍巍地跟我:“你能带我去一下洗手间吗?”
“这……”我摇头道,“还是算了。”
话音刚落,那个老头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掏出了一把东西,抵住了我的腹部,我低头一看,只看见黑漆漆的枪管,当时腿就软了下来。
真的假的啊……
我到底活在哪一个国度啊,我怎么记得我们国家是有枪械管制条例的啊?
但我不敢用命去试探这枪的真假,所以姑且相信这是真的。
老头儿命令我把手交握在胸前,然后他装作站不住了,整个人往我的方向倾斜过来,用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道:“把银锥……交出来……”
银锥、银锥,怎么又是银锥?我真的不知道银锥在哪里啊?为什么人人都来问我?
我一路被老头儿命令着走出去,李瞥了我一眼,:“干吗,想溜号啊?当心我去打报告啊!”
我诚恳地跟他:“我去隔壁书店买时尚杂志。”
“哦。”李没有任何意外地把头扭过去了。
我急得快要七窍生烟,我这么一个文艺青年怎么可能买时尚杂志啊?李你难道没有觉得有哪怕一点点儿的不对劲吗?
即使发出了求救信号也没有人理会,这真是太让人绝望了,李果然不是我的朋友。
我的朋友果然只有钦原,但是他也不可能来救我。
想到这里,我觉得心都快碎了。
我被枪顶着一直走到隔壁再隔壁街的一间仓库里,一路上老头儿忽然容光焕发,健步如飞,我花了好大力气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我估算了下时间,似乎只过去了十分钟,距离李发现我还没回去然后向上级报告最起码还得过个一时,那时候估计我已经没有性命再次对他出忧伤的句子了,希望那时候他还能记得有我这样一个人……
老头儿拿着枪抵着我的头,逼我跪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脑门上,然后用绳子把我捆得死死的,这种姿势其实很羞耻的,我脸都红了。
从另外一个铁门里又钻进来不少同样戴着灰帽子的人来,他们用同样深恶痛绝的表情看着我。
“银锥一定在他身上……”
“找出来……毁掉……”
“杀掉他……”
我断断续续地听到这些字眼,心头满是悲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头突然涌起了一句话:“岁月就像一条河,左岸是无法忘却的回忆,右岸是值得把握的青春年华,中间飞快流淌的,是年轻隐隐的伤感。世间有许多美好的东西,但真正属于自己的却并不多……”
我被狠狠踹倒在了地上,老头儿将枪管指在了我的太阳穴上,扣动了扳机。
我不敢看,只能闭上了眼睛。
歌声。
是歌声,似乎越来越近了。
那是少女们用稚嫩甜美的嗓音吟唱的圣乐,战争与和平、欢乐与泪水、爱恋与嗔恨,字眼一个又一个地埋进我的意识里。
三位一体、原罪、救赎、忍耐、苦难……
我的主已得胜利。他的国度已经来临。
已经来临!
七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竟然还没死。
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自己躺在地上,之前的那些灰帽人都已经远离我,而且数量已经减少了许多。
稍微花了几秒钟我才发现身后有几个驱魔师,为首的一个就是郁,他从腰带上解下一瓶十字模样的水晶瓶,然后向着那群灰帽人掷去。
瓶子碎裂开来,里面的液体四处飞溅,液体一旦碰触到那些灰帽人就开始冒出白色的雾气,而且发出一种类似于腐蚀一样的声音,那些灰帽人的惨叫此起彼伏。
我吓坏了,因为有不少液体都浇到了我的身上,我很紧张,生怕也被这水给腐蚀了,急忙用衣服去擦。
郁嗤笑一声:“不会伤到你的,这是圣水。”
我闻了闻,果然是水的味道,指着那些已经倒在地上的灰帽人问道:“那他们……?”
郁随手抓起一个矮一些的灰帽人:“它们是妖怪,狸力,一种低级的妖怪,喜欢群起而攻之。”那灰帽人伸出脖子,似乎是想要咬他一口,郁一松手,又补充了一句,“牙齿很利,就算在人形实体状态下也可以咬碎石头。”
我低下头,看见身上那些圣水完全没有要挥发或者干掉的趋势,它们不断地渗进去,似乎要完全进入到我的身体里。我开始有一些灼痛感,这种感觉非常可怕,无论我怎么甩,都没有办法甩干。
我觉得恐慌,莫非我也是妖怪?
“之前我就过了,”郁蹲下来,坐到我面前,“乖乖把银锥交出来,不然你只会引来杀身之祸。未来的你,还会遇到越来越多想要取你性命的妖怪,因为银锥遇上圣水,会越来越诱人,你懂我的意思吗?现在的你在妖怪眼里,就像是一块柔软而带着香气的芝士蛋糕,香浓可口……”他这样着,将一整瓶的圣水从我的脑门上浇了下来。
我感觉到了强烈的刺痛,仿佛无数的针一起刺在皮肤上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