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妖人,到底是找虐呢?还是找虐呢?
「让蒋安世去。」程宗扬拍板道:「三组人分成三路,分别走东、北、南三
路,在永安殿会合。剑玉姬要了东边一路,由永安宫那名内侍带领。你看怎么安
排分组合适?」
秦桧心念电转,这十人分属三方,甚至五方势力,如何分组可以说关系到整
局成败,大意不得。
片刻间,秦桧厘清头绪,说道:「东边一组出于剑玉姬的安排,必须有强力
人物坐镇,此人非卢五爷莫属,再加上赵充国,定可万无一失。单常侍熟稔宫中
道路,可以独领一组,依属下之见,不妨由他走北路,再辅以蒋安世。这两人都
是信得过的,剑玉姬那边无论去的是谁,都难以搅起风浪。」
程宗扬想了想,「永安殿位于北宫东北角,剑玉姬占了东路,单超和蒋安世
走北路,我们选南路的话,要穿过大半个宫城,似乎有点太远了。」
秦桧提醒道:「主公莫非忘了复道了么?」
程宗扬一拍额头,要不是秦奸臣提醒,自己真把这事忘得干干净净!
「吕巨君和刘建都是饭桶啊!怎么都忘了两宫之间的复道?!」
「并非两人的疏漏。」秦桧道:「当初吕淑的卫尉军撤退时,在复道内堆积
了大量木柴、灯油等物。整座复道都架在空中,通体木制,一旦纵火根本无处可
逃。刘建军不敢借复道进攻,不过他们也如法炮制,在复道另一端同样堆积大量
木柴和灯油,派人看守。眼下双方投鼠忌器,谁也不敢拿这条复道作文章。」
「戒备很严吗?」
秦桧道:「两宫之间的复道长近七里,吕氏和刘建的手下都只敢待在复道两
端,中间全是空的。」
「中间没有人?」
「一个人都没有。」秦桧道:「尤其是夜间通行须用灯火,更无人敢进。」
深更半夜,举着火把钻进泼满灯油的木制建筑里面,压根儿就是找死,难怪
没人敢进。程宗扬奇道:「你怎知道的这么清楚?」
秦桧咳了一声,「属下原本准备派几个人过去,看有没有机会好替他们放把
火。」
程宗扬忍不住狠狠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煽风点火这种事干一回两回不难,难
的是时时刻刻都操着煽风点火的心思。真不愧是奸臣兄,周到人啊。
程宗扬心思活络起来,这条复道用来通行大军肯定是不行的,但如果只是几
名高手,这条复道就是一条难得的捷径。
「那我们就选南路,走复道。你、我再加上冯子都,剩下一个不管剑玉姬派
谁来,是龙是虎都得给我盘着!」
程宗扬定下方案,这纔道:「蔡爷呢?」
秦桧有些尴尬地说道:「蔡常侍不小心被火烧了一下,眼下正在调养。」
「什么?」程宗扬怔了一下,然后捧腹大笑,「哎呀,蔡爷也有今天啊,玩
火者必自焚,真是老天有眼,大快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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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宗扬的好心情只维持了不到一刻锺,在见到剑玉姬派来的人手之后,立刻
化为乌有。
「怎么是你?」
齐羽僊讶然道:「不行吗?」
「你们是不是没人了?整天都是你这娘儿们在外面瞎跑,有加班费吗?」
「公子商会的待遇很优厚吗?」
「咦?有兴趣跳槽到我们这边吗?绝对待遇从优啊!不但管吃管住,而且管
婚配。」程宗扬恶意满满地说道:「我们商会全是精壮汉子,包你满意!」
齐羽僊笑吟吟道:「公子好像也尚未成亲呢,说来你未婚我未嫁……」
「少胡扯!」程宗扬义正辞严地说道:「我可是有主的!」
寅时四刻,正是一天最黑暗的时候。置身复道之中,即使以程宗扬的目力,
伸出手来也看不到五指。一行四人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冯子都心里有些纠结。临行之前,霍少特意叮嘱过,自己既然参与此事,唯
一要做的,就是保住太后的性命。金车骑的态度与霍少大同小异,可以请太后移
宫,收其印绶,但绝不能伤及太后的性命。问题是程大行的态度。路上程大行给
了他一颗手雷,交待他就对着太后丢——摆明了要取太后的性命,
平心而论,他也觉得程大行的主意不错,假若能搞定太后,不说别的,单是
羽林天军的兄弟们就能少流多少血。但自己作为大将军的家奴,必须要站在大将
军的立场上考虑。
冯子都正想着心事,忽然脚下一滑,跪倒在地,膝盖像是被尖刀刺中一样,
一阵剧痛。
冯子都死死咬住牙关,鼻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哼。
「当心。」秦桧低声说着,一边扶起冯子都,袍袖拖在地上,微微一滞,像
是沾到了什么东西。
「灯油。」
秦桧说着袍袖一卷,地面传来一片细碎的碰撞声,彷佛洒满了碎瓷。
「走上面。」程宗扬说着跃起身,结果手刚攀上横梁便滑了下来,反沾得满
手是油。
齐羽僊嗤笑一声,亮出掌心一颗珠子。
程宗扬一边擦着手上的油,一边没好气地说道:「有照亮的,你还不早点拿
出来?